第322章 乾为君,坤为众
白温有些别扭的跟着喊了一声,“季公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季昭授问。
白杉激动说:“季公子我刚才又发现了好几块石碑,白廷和白冬已经抬回来了一块,后面还有好几块,特别大。”
季昭授走过去,摸索了一会儿,肯定说:“这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几块石碑是一起的,石碑的字迹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写了什么?”赵昱问。
季昭授摇头,道:“很多字迹已经破损了,认不出来,只能通过残存的几个字来猜测。”
“季公子,要不我们再去后面看看,山洞后面还有很多呢。”白杉建议说。
季昭授点了点头,几人便跟着白杉往后面走去。
赵昱瞧着白杉那兴奋劲儿,故意问:“这谁发现的石碑啊?”
“我!是我!”白杉立刻举手,眼睛都在发亮。
赵昱笑了一声,跟季昭授说:“看吧,我就说这小子运气好。”
白杉闻言,憨笑着挠了挠头,“我娘说我从小就运气好,别人家养的鸡一天只能下一个蛋,我养的鸡一天能下俩个蛋。”
白温鄙夷的扯了扯嘴角,“要不是你乱跑,我们几个也不会变成这样,闭嘴吧你。”
白杉立刻抿紧唇,不说话了。
很快几人就到了白杉说的地方,赵昱环顾四周,又往前走了些扒开地上的枯叶,肯定说:“这些石碑的位置是被人特意安排过的。”
“这里有多少个石碑?”季昭授问身边的白钰。
白钰道:“八个!”
“是不是正好对着八个方位?”
赵昱走过来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这些石碑都是按照阴阳五行来布置的,你站的地方刚好是坤位。”
季昭授道:“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其坤为地,乾为天......”
“不是‘乾为君,坤为众。’吗?”白钰突然接话问。
季昭授和赵昱同时转向对方,季昭授问:“谁告诉你的?”
“婆婆啊!”几人同时说道。
白杉说:“从小婆婆就会跟我们说这句话,还有什么‘众’谓之‘民’。‘坤为地,万物皆致养焉’,反正挺绕口的,若不是常听她念叨,我们一句也记不住。”
“师父?”季昭授询问道。
赵昱点头,“是《泰卦》。”
婆婆跟白钰他们说的这些都是《泰卦》中的话,可是他们一直都生活塔庄,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如果塔庄就是一群懂点拳脚功夫的老百姓,你想想阎域为什么一定要进塔庄?”赵昱拍了拍季昭授的肩膀提醒说。
如今他们基本已经可以断定阎域一行人与朝廷有关系,那么朝廷为什么费那么多的精力控制十二坊,是为了《碧落图》,还是塔庄?
季昭授脑海中又会想起了梦中的场景,阿晚孤绝离开的背影,门庭冷落的季家,发疯的季行岁,以及那些议论的声音。
“季公子?”
“季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白钰见季昭授半天没个动静,于是又喊了几声问道。
赵昱走到石碑中心的位置,扫开满地的落叶,又发现了一块石碑,于是赶紧招呼季昭授过去。
“这个石碑跟其他的几个不一样,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赵昱说。
之前的石碑都是长方形,上面雕刻着篆体的小字,但是这一块却是圆形,大概有成年男子脑两个手掌大小,而且没有字,只有一副极其潦草的画。
季昭授越摸越震惊,脸上平静的表情也逐渐崩塌,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的时候,季昭授终于开口说道:“这不是画。”
“不是画是什么?这么潦草。”白温道。
“是花押。”季昭授神色严肃的说。
白钰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懂什么意思,“什么是花押?是花吗?”
“谁的花押?”赵昱问。
季昭授神色凝重道:“画师庄莆。”
“庄莆?这名字有些耳熟啊。”赵昱思索说。
随后季昭就跟几人解释了起来,“庄莆是太祖皇帝的御用画师,一生未曾离开过太祖身边,而他的字就叫‘农仁’。”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看到石碑上就有一个‘农’字,也就是说这些石碑都是出自这个画师之手的?”白杉震惊的问道。
之前季昭授摸到那个“农”字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但想着庄莆生前也是个有名的书法家,所以有人模仿他的字迹也能理解,但是如今找到的花押却证实这一切的确跟庄莆有关。
可是众人皆知,庄莆一生都不曾离开过太祖身边,他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雕刻石碑,而且石碑的数量如此之多,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那个什么莆的身份那么高,怎么会在这里雕刻石碑?”白温不解问。
白廷笑嘻嘻说:“其实雕刻石碑也不一定非要本人亲自来啊,只要拿到画,‘啪’的一下印在石板上,然后按照上面的痕迹雕刻不就行了吗?这事儿我熟的很。”
“白廷说的没错,庄莆一直跟在太祖皇帝身边,不可能单独离开一两年而没人发现,所以当时应该是有人拿了庄莆的画到了瘴气林,但是......”
“但是御用画师的的画岂是那么容易就拿到的?而且还这么多幅,所以最有可能就是皇帝下令,庄莆作画,然后再派人送到了瘴气林,由专门的石匠雕刻完成。”赵昱一口气直接将季昭授要说的话先说了出来。
“赵前辈说的有道路,既然是御用画师,当然是皇帝命令他,他才作画的,所以这些石碑还是跟画师有关系,对吧?”白杉讨好的看着赵昱说。
如果人有尾巴,那么此刻白杉的尾巴一定摇的只剩下残影了。
赵昱夸得十分敷衍,“聪明。”
白杉闻言,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
白温几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季昭授因为看不见,也没未在意,所以并不知情。
“这里好像可以有东西。”白冬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