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一脚步声传来,晋王闻后眼中微亮,侧过身探去时,只见来人非为柳臣,而是睿王。
「六弟?今日如此大的雪,怎会在此?」睿王挑着眉问道。
晋王面不改色地望着睿王,「这话应是我问五哥才是。」
睿王招手一挥,见其后数道禁军身影齐现,「本王奉父皇之命,调查皇宫中疫病源头。宫内所有汲水之处皆已检查完毕,眼下,就差六弟身后这井没有查了。」
晋王随之让开了路,「请便。」
不多时,检测官取来井水细细检验后,躬身回禀着睿王,「殿下,这口井正是近来皇宫疫病源头……依老朽看,是有人恶意投放的。」
接而睿王别有意味的目光落在晋王身上,晋王皱起眉,「怎么?难不成五哥怀疑是我做的?今日若是路过此处的是母后,你也要栽赃在母后身上吗?」
睿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下令,「搜。」
接着令下,禁军包围了晋王与管家二人。
晋王不禁觉怒火中烧,蓦地向睿王沉声道:「李若生,你疯了?」
睿王冷哼一声,「李若生?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了。我这个当哥哥的给弟弟一个教训,你先且受着。」
「殿下,从晋王爷的管家身上搜查到此物。」一禁军拿着一瓷瓶呈上。
随后在睿王的眼神示意下,检测官碎步上前查验,接而听其言,「殿下,这瓷瓶里的药与井中之水的毒一致。」
「晋王投毒,意欲谋害天子,将其管家押入天牢,晋王禁足于府。」
睿王高声说着,从袖中拿出圣旨示予晋王,阴鸷一笑,「这是父皇让我全权负责此事的旨意,六弟,就别怪皇兄狠心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晋王愤然道。
「六弟,你若是觉得委屈,待父皇病好亲自处理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睿王刻意咬重着末句,面上笑意愈发猖狂。
正是雪晴,窗外二三暖光探过缝隙,落在榻边。
江扶风从棉被中伸出手来,往那带了些许温度的金光虚空握去,又适逢柳臣从屋外徐徐走来,只见他怀中端了一碗羹汤,尚是热气腾腾,遥遥飘着浓郁的香味。
「夫人,该用膳了。」柳臣带好屋门避去寒风,温和的嗓音贴近。
江扶风含笑望着他,想起近日起居饮用几乎全是柳臣一人在照料,她瞧着窗边泼洒的天光,调笑道:「柳郎,你再这般把我留屋里养着,只怕等正月十六上朝,我官服都穿不下了。」
话毕她还装模作样地伸手往自己脸颊摸去,似是在给柳臣看自己是否真的胖了。
柳臣端坐于榻前,悉心盛着羹汤,「怎么会?夫人委实比从前瘦了好些,为夫怕是两个你都抱得动。」
江扶风稍稍起身,由着他提勺而喂,又觉自己身体比前几日好了不少,便提议道:「我想出去散散步。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那些疫病……」
而话还未完,柳臣打断了她的话,眉眼处捎上无奈之色,「夫人,有我在,这些事情交给我便好了,大夫说了你正是需要静心调养之时。」
江扶风却觉有些失落,其实哪怕是出门随处走走,不关心那些事情也行。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柳臣是有意不让自己出门的。
似乎察觉了江扶风的神色,柳臣轻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委屈夫人再等等,过几日,我带你去瞧枫泾桥的梅花。那里近来都无人,恰巧雪还未化,赏景漫步再适合不过了。」
江扶风吞咽着羹汤之时,凝视着柳臣若有所思的面色,坦言问道:「柳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而柳臣欲言之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只听一嗓音禀道:「大人,属下方才得到消息,晋王府已是被禁军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我知道了。」柳臣放置下已空的碗,朝外面出声应着。
江扶风察觉柳臣面无惊色,显然是对此事早有预料,继而她诧异道:「晋王为何会……」
「是我刻意引晋王落入的睿王圈套。」
柳臣说罢站起身拢好江扶风的衣襟,又把棉被往她身上捻了捻,「等我回来,定同夫人细说。」
「今日午后,夫人可以出门走走,兴许能碰上什么别的人。」柳臣的声音渐远,江扶风只觉额处落下温热一吻,柳臣便披着风雪离去。
京中某一静室,炭火烧灼的温度烘满整间。
柳臣正坐炉边,不时用铁钳夹弄着盆中烧红的炭,直至一雄伟傲岸之人身影步入,他始才抬眼望向那人。
只见入内之人熟稔地脱下裘衣挂于一边,浑厚的嗓音带了些许逼人气势压来,「行尘真是好手笔,一回京城就让我六弟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只怕我那六弟现在都还在府里急得团团转,压根不知道是你出卖了他。」
「睿王殿下真是谬赞。」
柳臣淡然答道,兀自拨弄着火钳,「晋王为了利益不惜用内子性命作牺牲,害她错过了治疗时间而病故,这笔帐我迟早是会算的。」
睿王盘坐于炉火边,伸手就着暖意,瞄了眼无素日所持温润的柳臣,「呵,早些时日一次宴席,陆丞相向我举荐你之才干与野心。彼时我竟看走了眼,认为行尘并无野心。今此一见,行尘你和陆丞相当真是为一样之人。」
「哦?睿王殿下拿臣与陆丞相相拟,实乃抬举。」柳臣将炭火往前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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