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眯了眼,望着柳臣的目光里尽是窥探,「难不成行尘以为,我于党争里斗了这么多年,还看不清陆悯思的野心吗?」
「说正事吧。」
柳臣撇嘴岔开了话,「皇宫里查出此次疫病投放的污染之物是为晋王所为,目的是毒害皇上而争位。皇上龙颜震怒,现下禁军已是封锁晋王府,臣也该提前恭喜殿下,储君之位指日可待。」
睿王仰面一笑,「行尘,我怎么觉得你不是真心在恭喜本王?」
柳臣不以为意地睨着他,「睿王殿下,内子已故,臣无心权斗。待晋王倒台,臣会辞官隐退。届时天下到底奉谁为主,与柳臣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睿王挪了挪身,语调里带着不屑,「不过就是一个江扶风,像她这样的女子,本王可以给你找十个百个,你慢慢挑。甚至你全将她们纳入府里,本王也可以做到。」
柳臣拧紧了眉心,沉声道:「这世上只有那一个江扶风。睿王殿下向来对情/色无感,臣便不多言了。」
那话中之意,分明是柳臣在对牛弹琴。
即便如此,睿王亦未恼,只是笑得恣睢,「随你吧,既然你不想接受本王的橄榄枝,远离朝廷也好。但你隐退后,最好有朝一日不要再涉入朝堂,否则,我会忍不住毁掉一个非我所用之才士。」
「殿下,殿下……」一哭啼之声不合时宜地从外传入,柳臣循声看去,只见一官员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依稀记得,此人为礼部尚书。
睿王见他便有些不耐烦地扶着额,而礼部尚书见着有外人在,顿时欲言之话噎在了喉间,唯有一张丧气之面对着睿王。
「殿下既是有事,臣便告退了。」柳臣识相地离了去,而方走出那屋,旋即摔杯之声清脆而来,其间依稀有着睿王的怒斥。
不久,柳臣藏身于暗巷处,唤来侍卫遥望着离去的礼部尚书,「睿王还真是根定心针,这礼部尚书此前还一番忧心惶恐的模样,现下已是春风得意了。」
「你小心跟着他,他与何人有所接触皆汇报于我。」柳臣吩咐道。
与此同时,另一处屋内,江扶风趿着鞋下了榻,随意裹了见外袍往屋外走去。
入眼明媚的天光险些刺挠得她未睁开眼,接而江扶风发现此地是为一尤为普通不起眼的民宅。她抬眼瞧着周处的建筑模样,应是于京城中百姓所居之地。
「哎呀!」屋外传来一小孩的叫声,江扶风觉得有些耳熟,而声音方落之时,一个蹴鞠形状的玩意便从院墙处抛至了江扶风眼前。
果不其然,下一刻院门便被敲响,小孩急急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江扶风躬身捡起了蹴鞠,再步上前打开了屋门,惊觉那门前的小孩竟是此前自己在皇宫不远处留下了钱财救治的乞儿。
「谢谢姐姐……咦,您,您是上次给了我钱的那位大人!」乞儿面色尤为激动,说着他就要像江扶风跪去,「多亏了您,我弟弟才活了过来。」
江扶风连忙伸手搀起他,「你弟弟治好了就行。」
「我,我……」乞儿眼眶已是微红,「我和我弟弟都是从附近的鸠县逃到京城来的,我听人说,京城有好些有钱的好心人,所以我为了救我的弟弟……」
「逃到京城?」江扶风对他言辞之中所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对……」
乞儿哽咽着话,皱着张小脸道:「我们鸠县去年冬月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像这次京城一样得了病,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有钱治病的。当时县令本来说要为每户人家治,但我有次偷偷发现,县令派人把得病的人全部拉到山里活埋了……」
乞儿面上皆是恐惧,「我亲眼见到了后,回去发现弟弟也得了病。我怕弟弟也被他们拉去埋了,所以连夜背着弟弟逃了出来。」
「像你这般逃出来的人是不是很多?」
江扶风喃喃问着,面色俨然,「疫病……所以京城的疫病,是鸠县的百姓们带过来的。」
乞儿拿袖擦干了泪,连忙点点头,「是……我听京城里的人说这个叫什么疫病,我从来没有听过。前几天还有书斋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教我写字,写药方。」
江扶风陷入了沉思。
从前她不是没有想过京城的疫病来源,只是一夜之间爆发得太快,根本无从查起。但如今有了头绪,问题便成了鸠县的疫病是从何而来?
「那你知道,你们鸠县是怎么有的这个病的吗?」江扶风问向乞儿。
「他们,他们说是有怨鬼……」
乞儿哆嗦着,舔了舔干裂的唇,续道:「我们鸠县去年失踪了好些年轻姐姐,他们说这些年轻姐姐变成了怨鬼,朝县里的人讨债,所以就带来了病给大家。」
「失踪?官府没有查吗?」江扶风越发觉得奇怪。
「这可是闹鬼呀!官府的人查不到的!」
乞儿一本正经说道,「我听老人说,是鸠县从前有一位山神,每年都要娶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然就会罚鸠县的百姓。百姓们每年都会选一家的女儿送上山,直到鸠县来了个县令,把山神灭了。」
江扶风听得蹙起了眉,「后来呢?」
「没有山神以后,鸠县不用再送女儿了,但那县令前些年横死,有人说是死去的山神报复。再是去年秋天,又开始报复鸠县的年轻姐姐。」乞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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