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想一口一个问舟哥,「xx哥」了。
电梯关上,吊儿郎当的男人眯了眯眼,拍了拍秦问舟胳膊,看向紧闭的电梯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珈珈跟老周还藕断丝连着呢吗?我看你好像走眼了呢!」
秦问舟揉了揉额头,按了一旁电梯,低声道:「这不陆宗镇被退位吗?陆遥伽好歹也是陆宗镇的女儿,看见亲爹被整下去,她心里能舒服?」
吊儿郎当的男人点点头,「好嘞,我知道了!」他看眼歪到在秦问舟怀里的宋南栀,说:「你先把她送走吧,我有点事要跟老周说。」
*
陆遥伽收到温玉森出事的消息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
为了节省时间,她绕得近道,一路上没几个人,非常凄风惨雨。
但陆遥伽依旧遵守交通规则。
她懒散靠在驾驶座,目光直视猩红的红灯闪烁,纤细白皙的手指松松搭在方向盘上。
这时,电话突然打进来。
像有感应似的,陆遥伽心跳加快,她瞥眼来电,是保镖。
她特意安排保镖在温宅照顾外公。
陆遥伽接通,用一贯平静的语气道:「怎么了?」
「珈珈,来一趟医院,老爷子病危,刚刚上手术台。」
第61章 买卖
陆遥伽是极为冷静的人,她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时时刻刻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绝对不做一丝损害到自己生命的事情。
比如此刻,她心脏因为紧张惊慌而缺氧,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不适合开车。
陆遥伽想了想,开门下车。
她垂眸立在一棵粗大香樟树下,打开叫车软体,准备叫车去医院。
跟软体上司机联繫上的那一刻,一辆漆黑如鬼魅的宾利停在她身边。
陆遥伽身体往后退了退,一丝警觉提上心头。
此处荒郊野岭,而她仇人众多。
她握紧手机,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唇瓣却微微抿起。她转过身,不多看宾利一眼,若无其事打算重新上自己的车。
在初夏燥热的风中,她的背影却清冷优雅。
宾利车窗缓缓落下,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陆遥伽,过来。」
*
直到上车,陆遥伽的心情还不能平静,她侧过皎皎白皙的脸颊,沉默看着窗外迅速飞过的景色。
无甚好看,不过是一排一排又一排的树木绿植。
周月浔垂眸片刻,再抬眼时语气变得温润缓和,不似刚刚的清冷,「你的外公没事,不必担心。」
陆遥伽无声勾了勾唇。
心里暗暗讥讽,瞧,他又装得君子端方了。
陆遥伽跟他无甚话好讲,陆宗镇被董事会革职的那一刻,她这辈子跟他都没什么话好讲了。
其实,刚刚知道那则董事会换届的消息时,陆遥伽满肚子话想骂他。
她觉得他卑鄙!
叛徒!
说话不算话!
但后来冷静一下,全身只被疲倦感充斥,她反倒什么话都不愿说。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这件事情发生不是因为他是卑鄙小人,而是因为她愚蠢无知。
冷静下来后,陆遥伽非但没有找周月浔算帐,还依旧平静自如在温玉森面前提起周月浔,并且把陆宗镇革职的消息瞒得严严实实。
陆家都已经沦陷了,温家还远吗?
现在,温玉森之所以住院,也许是某个内鬼特意把消息递给他,让他怒急攻心,心脏负担加重。
周月浔话落许久,陆遥伽都无甚反应,他倒是不恼怒,只是含笑问了句,「陆小姐一贯好涵养,总是妙语连珠,怎么此刻如哑巴一般?」
陆遥伽依旧看着窗户,侧对着他,侧颜清冷,她终于张口说话,「多谢周先生安慰,外公吉人天相,我也相信他定然无事。」
周月浔似笑非笑,懒散靠在椅背,漫不经心说:「陆小姐的好涵养是对着窗户说话?」
陆遥伽身体微僵,平静片刻,她慢慢转过身,用清澈潋滟的眼睛直视他清隽眉眼,「抱歉。」
周月浔抿唇,望着她,笑了笑,敛眉说:「你瘦了。」
陆遥伽垂眸,轻轻「嗯」一声。
周月浔看她一会儿,陆遥伽不躲不避,没有避开视线。
终于,周月浔败下阵来。
他微微侧身,从身边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电解质水,修长白皙的手指包裹住这瓶水,递给她,温和道:「喝一点。」
他说:「珈珈,你有点低血糖,现在脸色很不好。」
他唤「珈珈」时的语气依旧温润含情。
陆遥伽眉眼不动,道轻声了谢,却没有接这瓶水。
她现在不想跟周月浔有任何关系。
即使只是一瓶水的关系。
周月浔一顿,而后笑了笑,把水重新放到冰箱里。
车很快开到医院,陆遥伽立刻推门下车,周月浔紧跟着她下车,但她跑得太快,像一只纷飞的蝴蝶。
在他刚要拢住手掌困住她的时候,她便翩然飞走了。
周月浔静静看着她背影,默不作声又笑了笑。他侧首吩咐杜衡,「今夜,务必让罗伯特给温玉森亲自动手术。」
*
由世界第一流专家罗伯特医生亲自掌刀,温玉森手术无比成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