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第三天,温玉森从沉睡状态甦醒。
看温玉森醒了,罗伯特医生露出欣慰笑容,他踮步走到那位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儿身后,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她清冷淡漠的声音,「如果三天内您查不出这一切的真相,我将对您是否能承担此份委託感到质疑。」
罗伯特摸了摸鼻尖。
意识到偷听人家讲话,他特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想侵犯女孩儿隐私,奈何他后退的脚步声不如刚刚轻缓,让女孩儿察觉出来。
陆遥伽挂断电话,侧过脸,用冷静审视眼神看着罗伯特。
罗伯特朝她微微一笑。
「刚刚,我什么都没听到。」他温和说。
陆遥伽笑了笑,不置可否。
朝他走过去,她温和问道:「罗伯特,您有事?」
此刻,她的声音变得舒展,如同天边最柔软的云彩。
舒伯特不自觉用更温柔的语气说:「我做这台手术是受人所託。」
他刚刚把话说完便看到女孩儿漂亮眼眸里幽光一闪。
她抬眸笑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舒伯特好奇问:「你猜到是谁请我做手术了?」
陆遥伽淡淡一笑,平静说:「我猜那人一定姓周。」
舒伯特笑道:「他请我可费了不少功夫,陆小姐是不是应该上门谢谢他?」
陆遥伽微笑道:「那是自然。」
秦沨和章玥匆匆赶到医院,走到医院大厅,刚想去病房探望温玉森,便看到一抹窈窕纤细身影从大厅门廊走出。
她怀里抱着一大捧乔木蔷薇,穿着米色风衣墨绿色长裙,清冷又美艷。
章玥捏一把秦沨手背,小声说:「看,珈珈!」
秦沨早就注意到陆遥伽。
他跟章玥一起跑过去,面对面跟陆遥伽道:「老先生脱离危险了?」
陆遥伽点点头,说:「已经脱离危险。」
他们简单交流两句温玉森病情,知道温玉森脱离危险,章玥松了口气,她是知道陆遥伽多么重视亲情的。
瞥见陆遥伽怀里的松木蔷薇,她随口问:「珈珈,你要去看望谁?」
陆遥伽微笑说:「去拜访救我外公一命的大恩人。」
秦沨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神色,笑了笑,「珈珈,让我的司机送你去吧,你脸色不太好。」
自从温玉森住院,陆遥伽两夜没合眼。
陆遥伽摇摇头,「我没事。」
她不放心别人载她,只有自己开车她才感觉安全。
*
陆遥伽把车开到周公馆门口大路前,刚停下车,隔着挡风玻璃,她便看到站在车前的管家。
她推门下车,「王伯,您是来接我的?」
王伯点头,笑着说:「珈珈,你的车我帮你停到车库,你现在就去立雪堂吧,三少爷在等你。」
陆遥伽微笑点头,从座位上拿起松木蔷薇,缓步走进周公馆。
离开周公馆半年,这里依旧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宁静幽美,像藏在森林里的古堡。
立雪堂在周公馆建筑群深处,离得很远,以前陆遥伽去立雪堂,都会从后门进去,然后走小道去立雪堂。
这一次,她是客人,走得正门。
一路上,陆遥伽遇到很多熟悉的工人,她依旧含笑跟他们打招呼,但笑意不如以往纯净。
到了立雪堂,陆遥伽腿酸心累,她想找个地方坐一坐,但客厅是空的,主人没来,她擅自坐下,有失礼之嫌。
「坐下吧,珈珈。」崔姨从厨房走出来,见陆遥伽静站在客厅中央,微笑让她坐下。
崔姨手上拿了个果盘,放在桌子上。
「先吃点东西,先生去了玫瑰园。」她看了陆遥伽一眼,想了想,撒了个无伤大雅的慌,「温小姐发脾气,先生去哄她了。」
陆遥伽微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崔姨动了动唇,心慢慢沉下去。
陆遥伽在立雪堂等了一个小时,周月浔还没过来。
陆遥伽重新感受到当初在伦敦咖啡厅等他的感受。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想再等。
她把花放在沙发上,起身跟崔姨道:「崔姨,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顿了顿,她含笑道:「一会儿,等周先生回来了,你记得传达我对他的感恩之情。」
她捋了捋墨绿色裙摆,直腰挺身,走出立雪堂。
在门口,她跟周月浔狭路相逢。
周月浔站在树荫下,穿着白衣黑裤,清隽凛然。陆遥伽走过来,他抬眸看过去。
他温声解释说:「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等你,后来母亲那边出了点事,我便去处理了。」
想了想,他又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陆遥伽笑了笑,直视他眼睛,毫无芥蒂答道:「没关系,我也没等很长时间。」
周月浔望向她,她眉眼依旧明媚清艷,但眼底好似覆了薄薄的冰霜,即使笑起来,似乎也是逢场作戏。
他嘆息道:「珈珈,我们再谈一谈,好吗?就算是道谢,也要当面道谢,不是吗?」
陆遥伽点点头。
现在她对周月浔忌惮到近乎恐惧,她不知道如果不按他心意做事,他又会施加什么严重的后果。
崔姨对陆遥伽重新回来感到接受良好,她问道:「先生,需要做晚饭吗?」
「不用。」周月浔知道陆遥伽的警惕心,他笑笑说:「一会儿我们出去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