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妃嫔不同,妃嫔若不是犯下滔天大罪,轻易不会赐死,最多不过是打入冷宫罢了。
可宫女太监不同,她们犯下一点点错便要动辄受罚,这种欺君之罪更是必死无疑。
白卉跪在下面,看得出来身体有些发抖,犹犹豫豫,景贵人见状有些急了,呵斥道:“你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要栽赃我?!”
“奴婢怎敢栽赃小主?”白卉连忙说道,“可……可奴婢怕死,实在不想为了小主犯下的错误搭上性命。”
“你在说什么?”景贵人心无比慌乱,总觉得白卉有些不一样了。
只见白卉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这蚀日莲的确是小主吩咐奴婢送给瑶贵嫔的,小主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只对奴婢说此花可凝神静心,吩咐奴婢送来给瑶贵嫔安胎的,若奴婢知道此花可导致瑶贵嫔小产,是绝不敢送来的!”
“白卉!你找死是不是?!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你竟敢污蔑我?!”白卉的话令景贵人惊惧不已,面目狰狞地厉声呵斥道。
燕妃跪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忍不住冷笑。
燕琬凝,你也有今日。
“皇上,皇上,婢妾真的没有做过,您相信婢妾,是这个贱婢污蔑婢妾的皇上!”景贵人哭喊道。
“从你进宫就是白卉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又向来出手阔绰,无缘无故白卉为何污蔑你?为了急着寻死?”皇上冷声道。
景贵人一下子哽住了,愣在那里,她看向一旁满眼嘲讽的燕妃,蓦然明白了什么,指着燕妃怒骂道:“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对我?!”
“证据呢?”燕妃冷着脸淡定地问道。
“什么?”景贵人愣了一下。
“你说本宫陷害你,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就是污蔑高位妃嫔。”燕妃冷冷地说道。
她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很难翻身了,可即便自己受罚,她也决不会让燕琬凝平安无事地走出这听雪堂。
“瑾妃娘娘,瑾妃娘娘您替婢妾说句话啊,婢妾从未做过谋害皇嗣之事啊!”景贵人爬到云裳脚边,拽着她的裙摆哭道。
云裳看着她,似是有些为难的开口道:“皇上,许是这白卉被人收买了呢?景贵人这般激动,或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定。”
景贵人见云裳开口,心中感激不已,她知道只要瑾妃开口,皇上就一定会听。
果然,瑾妃话音一落,皇上便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思索刚刚的话。
燕妃见状,恨不得撕了云裳,她冷声道:“瑾妃这般维护景贵人,不会是你借景贵人的手谋害瑶贵嫔腹中皇嗣吧?”
“放肆!”皇上厉声道,“谋害皇嗣,陷害宫嫔,如今还要攀咬瑾妃?谁给你的胆子?!”
“长姐为了拖我下水还真是不遗余力啊,若我记得没错,当年那个花匠可是燕府的,连妹妹我都听说过此事你会没听过?”
燕妃丝毫不见慌乱地说道:“看来妹妹记性不太好,当年那个花匠去燕府时,本宫已经进了王府,自然是从未见过的。”
景贵人冷笑道:“即便是从未见过,可燕府里到处都是你的人,什么事又能逃得过你的眼睛!”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后厉声道,二人这才偃旗息鼓。
“皇上,二人都喊冤,声称自己没做过,可人证物证又具在,该如何决策还请皇上定夺。”
皇后这话说的巧妙,一边说二人似有冤情,一边又说人证物证具在,摆明了是说燕家姐妹俩均在狡辩。
皇上沉默许久,开口道:“燕妃与景贵人,谋害皇嗣,陷害宫嫔,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皇上!”二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你们还有何异议?”皇上冷着脸看向二人。
“哈哈哈!”燕妃倏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绝望,她双目含着热泪说道,“皇上,臣妾陪了您十几年,臣妾一直以为皇上最是清楚了解臣妾的本性,这么多年的陪伴之情和皇上的恩宠总归不是假的,可如今看来,臣妾不过是皇上玩腻了的一只宠物罢了。”
她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那个她曾满心爱慕的皇上,心中无限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