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是开不了口的,生怕皇上让皇上觉得我多事又矫情,可后来想想又有什么能比腹中的皇嗣更重要的呢,只要能平安生产,便是再小心都不为过的。”
“想开了就好,你这样看重皇嗣,皇上定会高兴,待你生下皇嗣,便能晋个嫔位,得了封号,日子慢慢的也就好起来了。至于良妃那边,嚣张跋扈太过,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云裳一番劝解下来,邬半梦心里开解不少,对于这个意外也开始慢慢变得有些期待了。
“如果是个皇子就好了,这样我的地位也能稳固些。”邬半梦摸着还没有起伏的肚子憧憬的说道。
云裳不能多说,皇子在这个宫里,实在是太难存活了,皇后当初拼了命也只保下了一个二皇子,淑妃当年宠冠六宫,到最后也只有一位大皇子存活了下来,还是个多病多灾的体质。
至于其他人,当年的明婕妤,如今的阮贵嫔,生了一子一女,全都夭折了,良妃更是一个都没活。
别说皇嗣,便是妃子,不是进了冷宫,就是病逝,或是赐死,到如今后宫人数竟然比初登基时还少。
可想而知,当今的北齐皇帝有多么凉薄。
女人和孩子于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工具罢了,在他的眼中和心里,哪里有什么感情。
半梦若当真生了个皇子,只怕更艰难。
云裳到底不忍心她孕中多思,左右生男生女也改不了,便让她留存点希望吧。
“公主也好,倒是嫁在京中,也可以时常见到,无忧无虑的,不必有那么多烦恼。”
“也是,公主活的自在些,又不必担心受了欺负,小时候软软萌萌的,想想便觉得美好。”
云裳见邬半梦脸上的愁容终于消散,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皇上来看邬半梦时,她便开了口向皇上求了恩典,前三个月可在宫内安心养胎,不必见外客,也不必受传召。
云裳得了消息便安心些,至少阮贵嫔和良妃不会借机磋磨她,只要过了前三个月,时时小心些,便不会有大问题。
“林贵人快生了吧。”云裳忽的想起来问道。
“快了,估摸着再有三个月,也要临盆了。不过说起来,自从皇上禁了她的足,她倒也没闲着,愣是把皇上给哄好了,如今倒像是格外的恩宠,让她安心保胎的。”玉竹撇撇嘴说道。
“不止她,阮贵嫔只怕也要上来了,沉寂了这么些日子,估计也快憋不住了。”云裳修剪着花瓶中的海棠,淡淡说道。
阮贵嫔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邬半梦和林贵人,她拿着手中的家书,气的嘴唇发白,恨不得立刻撕了它。
“父亲是不是疯了!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他是想把我也给拖下水么!”
梅格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劝,老爷竟然背地里贪污了这么多银子,足够买的下小半个京城了。
除了贪污,竟还在户部借了银子,若不是皇上突然下旨还银,只怕这件事还瞒着主子呢。
“这么多银子,我就是把国库偷了都给不了他,让他自己去想办法!”阮贵嫔怒极,此刻更是气得面部狰狞。
“主子别说气话,老爷这也是没了法子,若真的不管不顾,只怕皇上是要怪罪的。”梅格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道。
“如今他害怕皇上怪罪他了,当初借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明明银子已经足够,为何还要去户部借银子呢?”阮贵嫔将家书拍在桌子上,一眼都不想多看。
“你去查查,我父亲借的这些钱都用在哪了?暗中进行,不要让家里人发现,这件事儿估计他谁也没说呢。”
他这个父亲,向来是最要脸面的。
“是。可是主子,这银子怎么办?”梅格有些担心的问道,“总不能真的不管老爷啊。”
阮贵嫔咬了咬下唇,起身像寝殿走去,然后徐取出两个锦盒,交给了梅格,吩咐道:“你把这两盒派人送给我父亲,这是我入宫这么多年攒下的所有积蓄,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两个锦盒里都是她暗中攒下的银子和非宫造的首饰,皇上赏赐的和宫造的首饰都标有印记,不能拿出去典当。
只有这些非宫造没有标志的,既值钱又可以典当,两个锦盒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当然,对于阮贵嫔父亲要还的来说,还是杯水车薪罢了。
梅格犹豫片刻说道:“主子要不要留一些,都送出去了,主子连一点贴身的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