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矿区多了一个外人留下后,为了避免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冷如月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
因此也减少出门了的时间,多的时间都待在房屋里。
手下们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因为他金屋藏娇。
因此在私下多为揶揄,感慨了一下老大艳福不浅,除此之外的就没有什么了,老大的人,他们也不敢觊觎。
这日,在外面巡逻时,她发现很多铁矿粉都被扔了。
“铁矿还是很有作用的,为何要把这些扔掉?”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个人站出来回答。
“老大明鉴,我们可没有任何私藏的意思,只是铁矿之前,铁矿粉却没有什么用,又打不成兵器,又做不了工具,自然而然只能扔了。”
话听到了这里,冷如月也算明了,同时生出一计。
用这铁矿粉,做成了一种可以发热的暖宝宝。
“正好天气也凉了,你们就拿下去分了吧。”
手下们喜不自胜,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宝贝。
因为阮潇大客户的身份,也分给了他一个。
阮潇得知了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后,目光一动。
等等,这个不就是冷如月……
想到老大的奇怪举动,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日,他单独来到了老大的屋子,一番试探后终于确认了这人就是冷如月,这让他恼羞成怒:“果然是你,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为什么一定要多管闲事,你这样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死活和孩子的安危,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孩子怎么办?”
冷如月委屈,也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直接拔了他的面具:“原来是你,那你又为何来多管闲事!”
说着,看到他面具下还没有恢复的毁容面容,声音僵了一僵。
阮潇不妨她猝然出手,噌一下站起,整个人宛若利剑出鞘。
那凛然气势连冷如月都被震了下。
冷如月讪讪收回手。
劈手夺过面具,阮潇大步流星离开,再没有说一个字。
“……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吗?”
冷如月悻悻撇嘴。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纠结此事,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命人唤来二毛,她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矿山的简易地图,手指点向矿山西南一偏僻山坳处,吩咐道:“以后所有铁粉都必须倒于此处。”
二毛常年帮着自家老大处理矿上的事,对整个矿山都了如指掌。
蹙眉看着桌上的简易地图,他面露迟疑道:“此处甚是偏僻不说,距离矿洞还颇有一段距离,不过是些废弃无用的铁粉罢了,倒哪不是倒,何必费这个事?”
什么废弃无用,不过是你们自己不会用罢了。
冷如月心中腹诽,面上佯作一副似笑非笑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盖:“怎么,老子的话现在在这矿山不顶用了?”
见他表情不对,二毛连忙扑通跪下:“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啪!
茶盖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碎瓷片四下迸溅,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瓷,擦着二毛的脸,拉出一条猩红血线。
火辣辣的疼。
二毛却不敢伸手摸一下。
冷如月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周身气势如山,直压得人喘不过气:“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子想做什么,还要提前跟你汇报一番不成?”
“小的不敢。”二毛伏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看你敢得很。”冷如月冷笑一声,拍桌喝令:“来人!”
很快便有两个壮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冷如月朝二毛抬了抬下巴:“拖下去,杖责二十。”
“老大饶命!老大饶命!”
二毛吓得瘫软在地,一叠连声告饶。
两个壮汉偷觑了冷如月一眼,见她并未作声,心里便有数了,捂嘴的捂嘴,扭胳膊的扭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二毛拖了出去。
少倾,门外便响起了棍棒加身的闷响。
待二毛重新被人搀着送进来,整个人已经宛若烂泥一般。
任由他狼狈的倒在地上,冷如月拿脚勾起他的下颚,居高临下道:“老子既然能赏你,自然也能杀你,老子才是这矿山唯一的老大,你,可明白了?”
二毛这会儿哪还敢有其他心思?
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跪好,他牙关打颤地回道:“小,小的明白。”
冷如月满意颔首。
原本她打算慢慢树立威信,可有阮潇横插一杠子在前,她总觉得这矿山怕是呆不久,为免接下来的计划被下面的人拖后腿,她只能来一招“杀鸡儆猴”。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将二毛打发走,冷如月回房给姜扬写了一封信,让他派人把铁粉拉走。
冷颜本想偷看,被她以眼神逼退。
“爷,抓到一只从矿山飞出的信鸽。”
手下捧着一只灰不溜秋的鸽子,贼兮兮的朝上首之人禀道。
这位主子爷上矿山前明明脚步轻快,回来后一张脸却拉得比驴脸还长,周身温度嗖嗖的往下掉,冻得他们这一干做下属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是哪位,居然能把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爷给气成这样,真乃英雄也。
无视手下几乎溢出眼眶的八卦欲,阮潇从信鸽腿上绑着的细管中取出纸条,面无表情的展开看了一遍,又重新把小纸条卷好,塞了回去。
“放还吧。”
手下仔细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见委实瞧不出任何异样,只得怏怏去了。
待四下无人,阮潇嘴角勾起一个清浅弧度,无声笑骂:“财迷。”
时间倏忽而过,一连数日,矿山都平静无波。
这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冷如月越发紧迫,不仅亲自盯着手下,将产出的铁粉尽数倒至指定的山坳处,还命人将之前倾倒的铁粉也搬运拉过来。
因为之前那一出杀鸡儆猴,没有人再敢质疑他的话,顶多也就私下抱怨几句。
但这些抱怨,都在冷如月赏下金沙后,不翼而飞。
冷如月账算得很清楚,金矿她肯定留不下,所以很干脆的卖给了阮潇。但卖归卖,私下截留一部分用作赏赐,让矿老大这些手下们帮忙把铁粉搬空,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反正也没人知道金矿的具体产出,用别人的钱干自己的事,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