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是不是要去斩了林怀乐这个扑街!”乌蝇听到阿公招呼,激动的快步冲来,原本大厅安静的气氛又被打破。
乌蝇显得十分躁动,胸膛起伏不定,激动吼道:“阿公,只要你发话,我今晚砸了林怀乐的陀地,送他下去卖咸鸭蛋!”
盛家义盯着嚣张好战的乌蝇,重重点头:“好啊!只要你今晚有本事掀了林怀乐的陀地,我同你大佬说,让你上位。”
“真的!”乌蝇兴奋的欢呼,不顾阿华阻拦,嘭嘭嘭拍着胸脯保证:“阿公你放心!今晚我一定送林怀乐这个扑街下去卖咸鸭蛋!”
“不是!阿公!乌蝇他!”
阿华想的更多,可他话还没说完,乌蝇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全力怒吼:“阿公发话了!掀了林怀乐的陀地!送他下去卖咸鸭蛋!走!同我斩死和联胜这帮扑街!”
乌蝇彻底上头,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大佬、阿公,现在都还挂着和联胜的招牌。
围聚在门口的小弟,早就沸反盈天,气势汹汹,一呼百应!
这些年轻古惑仔天不怕地不怕,都是阿华最近收的,他们拜在阿华门下,就是冲着a货义全港最恶四九仔这个值钱招牌来的,可不是什么狗屁和联胜!
自从跟了a货义,就开始穿西装揸皮带,搵钱沟女,混的比以前好无数倍!
他们都只知道大佬是华哥,阿公是a货义!
和联胜?丢!食屎啦!
医院门口几百个古惑仔,跟着乌蝇杀向林怀乐陀地。
怒意冲天的三眼也终于带人赶到,他一进医院声音比乌蝇还大,肆无忌惮杀气腾腾,那些病人家属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又来了帮更凶更恶的?
所有人都被三眼这气势吸引,盛家义伸手拍了拍三眼肩膀,让他收敛别伸张,随后找到正在整理病例的阿文。
“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帮我看住我手足.”说完,没等阿文反应,就带着三眼等人直接离开医院。
阿文望着盛家义消失的方向,放下病例,默默的帮盛家义收拾脏乱的衬衫和西服外套,抱回护士台,放在自己的包上。
医院门口早已停了两辆冲锋车,可两队ptu差人哪里拦的住几百个古惑仔,尤其在他们气势汹汹,群情激奋的情况下。
乌蝇嚣张的带着几十个小弟,当着差人的面,大摇大摆的上车,轰鸣而去。
一个ptu警长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现在警力不足,只能让手下伙计驱散围观的市民,自己则是向总台重复要求增援。
盛家义带着三眼和阿华走出来,表情冷若寒霜,眼泛凶光,他手里攥着那个为他挡过刀的zippo,火机上的刀痕触感,就像汽油,不断燃烧着盛家义内心的怒火。
ptu两个警长看见正主a货义出来,眼神同时望去,想起刚刚总台的指令:在湾仔o记总督察黄志城到之前,一定不能放a货义走!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招呼几个ptu军装站成一排,拦在准备过马路上街的盛家义面前。
“a货义!你去边啊?!”其中一位警长三四十岁,左手插腰带,右手放在枪套上,警惕的问道。
盛家义现在没心情废话,冲三眼使了个眼色。
三眼马上会意,挥手让混血仔带着手下十几个小弟,挡住了差人们组成的人墙和视线,为自家大佬和阿公开路!
“做乜啊?阿sir你都敢拦?”被拦住的ptu差人试图推开面前的混血仔,呵斥道。
“阿sir!这么宽的路,我想站哪里就站哪里!现在是你挡我做事啊!”
混血仔把古惑仔的无赖形象玩的出神入化,他也不动手,也不吵架,就是耍无赖拦路。
盛家义头都不回,带着三眼上了他的gtr,他那辆宾利今晚废了一半,就不折腾它了。
三眼一脚油门,还没窜出去几米,就被迫踩了脚急刹,嘎吱声响彻街道。
黑色刹车痕迹滑出一米多远,差一点点撞上黑色警用商务车,就差几厘米。
黑色警用商务车上,黄志城走下来,一脸遗憾的用手比划了下车头的距离,对同样已经下车看着自己的盛家义可惜的摇头说道:“可惜!就差三厘米,你今晚就要被我拘留询问了!”
盛家义没心思说笑,寒气逼人:“没撞上,你也可以拉我。”
黄志城也不急,故意拖延着时间,悠哉悠哉踱步到他身边:“a货义,你的律师那么厉害,我惊的嘛!我不想和黄启发和蔡良权两位老兄一样,去银乐队吹喇叭啊!”
“今晚你把路让开,让我把事做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以后太平,顺风顺水!”
黄志城一脸为难,摇头反问道:“做咩啊?想斩死林怀乐?堵你的枪手是飞机,就算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林怀乐的契仔,也不代表着一定是林怀乐让他带枪堵你的!”
“你也知道是飞机带枪堵我的了?”盛家义闻言,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全港岛都知啦!”黄志城也不在意,靠坐在车头前,双手抱胸。
“一个古惑仔!你悬赏一百万花红刮他!一条消息十万港纸?死的三十万?活的一百万?搞得我们差人都心动啊!”
黄志城一本正经,仿佛是在说心里话一样:“我做一辈子差人,退休了也就十几万退休金,还没比飞机一条消息多多少,你说气不气人。”
今晚黄志城真是忙的焦头烂额,运气衰到贴地!
他甚至觉得自己今早出门,是不是忘记拜关公!
先是两千万借兵,几千人晒马大乱斗!
接着神仙发和他儿子太子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是凶多吉少,
就这还没处理完,又收到风,a货义被人伏击。
害的黄志城被鬼佬教训了半小时,他刚出鬼佬办公室,埋在三眼身边的阿仁就传风过来:“a货义悬赏百万花红,今晚十二点之前,要刮出飞机!”
刚刚平静没一会的江湖,就因为盛家义的百万花红,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江湖字头今晚都不用睡!
不管是江湖大佬还是底层烂仔,一个个打鸡血一样!
那可是一百万港纸啊!
这年头不偷不抢不做被差人拉的事情,想搵够一百万?这辈子不用指望!
今晚,注定港岛所有的底层古惑仔都要发疯!
盛家义看两边越来越多的ptu聚集过来,知道只要黄志城不放人,他就一定走不了。
盛家义望着黄志城那张笑脸,嘴角也扯出个冰冷弧度:“不放人?我就做不了事?哼!”
盛家义回到gtr内,猛的关上车门,把三眼看的嘴角一抽,接着就开始打电话。
三眼收回眼神,守在车外,和黄志城开始对峙。
阿华的手机震动,传来一条消息,他打开一看,悄悄的退回医院里,从医院后门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
现在等于被全港岛通缉的飞机,正躲在自己原来大佬鱼头标的渔船里,渔船里点着一盏昏黄的钨丝灯。
他的大佬鱼头标正一边骂,一帮飞机处理伤口:“你痴线了?你敢动枪去堵a货义?!”
鱼头标拿起一卷白纱布,扔到飞机脸上,怒其不争的骂道:
“林怀乐给你灌迷魂汤了?他让你做,你就做?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他说!我帮他挂掉a货义,下一届,他安排我做话事人!”飞机低着头自己包扎伤口,低沉着声音看不出表情。
“丢!你痴线啊!这种话也信?我们和联胜选话事人!都要听那帮老家伙的啊!他自己都是邓伯选出来的,他凭咩让你做话事人啊!”
“他说会出钱,出人,撑我!”飞机仍然低着头,语气有些不甘心。
“哈出钱?出人?哈.”鱼头标原本还在大发雷霆,结果被这句话直接气笑。
“人家a货义随随便便砸两千万出来借兵,就买起整个和联福!连神仙发和他儿子太子汤都被拉走沉海了!你有几条命敢拿枪去堵a货义!”
鱼头标笑骂着,越说就越来气:
“丢!人家叫a货义,你就真当他是水货,中看不中用啊!”
飞机继续低着头,他知道这次的确失手,被鱼头标这么一骂,也清醒了不少,
林怀乐现如今别说保他,
说不定,自己叫了这么久干爹的人,会决定灭他口。
他明白,这次彻底栽了。
“你现在不跑路都不行了!别指望这次有人保你啊!你不用看我!我也不行!以后做事要动脑!醒目点!衰仔!”
鱼头标骂完就让飞机在狭窄的船仓里待着,他连夜安排船送他跑路。
鱼头标走出船舱,刚拿起电话准备安排,他小舅子就站在码头上疯狂的冲他招手,嘴巴夸张的张动,就是不出声。
鱼头标一边按着手机号码,一边朝小舅子走去。
小舅子见状,立即夺过电话,疯狂按着挂断键,鱼头标脸一黑,本来就一肚子火,正准备开骂。
小舅子急忙把鱼头标拉到远处:“姐夫!发达了!刚刚收到风!a货义出100万花红刮飞机出来!”
他兴奋的直搓手,悄悄指了指船仓,低沉的声音压不住激动:“飞机还在不在里面?没挂掉吧!挂掉就不值钱了,只值三十万!”
一百万花红?鱼头标瞪大那双金鱼眼!
正准备扑小舅子老母,话到嘴边被这消息愣是惊的说不出话。
“一百万港纸?”
“废话!当然是港纸,难道是冥纸啊!”鱼头标小舅子猛猛点头,继续兴奋道:“人家a货义放话了!见人给钱!不问其他!”
鱼头标抬手就给了小舅子脑袋一巴掌,让他闭上了嘴巴。
听到这消息之后,他也有些犯难,望向飞机所在的船仓。
这可怎么搞?我刚刚答应送他跑路的,但那可是一百万港纸啊!上次大d拉票,也不过给自己大佬串爆二十万,现在飞机这扑街仔值一百万?
a货义这扑街也是真tm有钱!
“姐夫!人家a货义还放话,要是有人敢帮飞机跑路!飞机从谁手上跑的,就要谁抵命!姐夫,我不想我姐一把年纪还要改嫁啊!”
“不会说话就收声!”鱼头标听到这种话,抬手继续给了小舅子一巴掌。
他在纠结,这种情况,让他陷入两难,想了半天刚咬牙下定决心,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一惊是林怀乐打来的。
……
今晚江湖上热闹,富乐酒楼门前也很热闹,乌泱泱的都是人头和撕裂黑夜的谩骂声。
乌蝇带着人,杀向林怀乐的陀地富乐酒楼,把富乐酒楼门前堵得水泄不通,两方开始对峙。
早已打烊的富乐酒楼,比白天营业时还热闹。
几百号人把整条街堵的水泄不通,附近高层居民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赶紧报了警。
“敢动我阿公!让林怀乐这个扑街出来!”乌蝇身后只有三百来号人,对面人数明显多过他们,但他丝毫不慌。
乌蝇从来都是嘴硬的,哪怕动手打不过,嘴上也不能输!
“你咩身份?我大佬的名字是你叫的!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来的!”
“丢!话事人?!食屎啦!”乌蝇嚣张的伸长脖子,鼻孔撑大:“林怀乐这个冚家产敢动枪堵我阿公!我让他过不了今晚!斩死这帮扑街仔!”
双方手上剑拔弩张,握紧手中武器,眼看又要发生大火拼,忽然十几道远光灯打过来,十几辆冲锋车呼啸而至,车上的ptu差人迅速下车,举盾列队在离两帮古惑仔几米处。
两边古惑仔中都有些骚动,他们既要防着对面,又要防着差人,神经紧绷。
又是一阵远光灯闪烁,伴随着急促喇叭声,七八辆各色型号的私家车停在富乐酒楼前,隔开两帮人。
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大佬们一个个从车上走下来,邓伯坐在他的保姆车上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侧门,安稳的坐在车里。
看着提着冒着寒光的片刀一脸不服气,跃跃欲试的乌蝇。
“睇咩啊!斩死你啊!”乌蝇完全不带怕的,嘴巴也是出了名的臭。
“斩死我?”邓伯满脸肥肉,白乎乎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那些围在邓伯身边的和联胜叔父辈和大哥们忍不住了!
“a货义点教小弟的!”
本来他们收到风说,话事人阿乐让他契仔飞机拿枪堵a货义,
这种事本来已经是家丑,之后又传出来a货义百万花红,悬赏飞机,活人一百万,死了都有三十万!
现在整个港岛字头已经传遍,和联胜的招牌碎一地,如果处理不好,a货义和阿乐开战,大d这扑街再添把火,和联胜一定裂开,真搞出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这可不是大部分人想见到的,
如今双话事人已成,他们只需要安稳几年,就能多赚许多钱。
要是内讧,四分五裂,那费半天支持大d搞双话事人,就没有了意义。
“现在是你们的话事人动我阿公啊!他能动枪,我不能斩人啊!”乌蝇怒吼着怼了回去。
“顶你个肺!你知不是我是”
“知你老母!够胆你就过来,看我斩不斩你啊!”
“串爆!不用同小朋友计较,打电话给阿义和阿乐,让他们过来!飞机现在还没找到,是不是阿乐让飞机做的,谁都不知道!阿义不是大手笔,百万花红要刮出飞机吗?
等等喽!等刮出飞机,让他们在桌面上四四六六谈个清楚!话俾他们听,我就在富乐酒楼等他们!”
黄志城这段时间电话就没停过,连同肩膀上的步话机,不停的收到各种消息。
就算如此,他眼睛也是一刻不停的盯着盛家义。
黄志城望着在车内闭目养神的a货义就觉得头痛,扑你老母,你是瘟神吗?有你的地方就不太平!
这场江湖大风暴如果处理不好,整个和联胜都要乱起来,
作为港岛三大帮之一,和联胜乱起来,那整个港岛都会跟着乱!
鬼佬那边已经放话,只要这事没控制住,他就得交枪去后勤管车!
黄志城放下手机,富乐酒楼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和联胜叔父们准备约a货义在富乐酒楼讲数。
只要不打起来,差馆借给你们讲数也没所谓啊!
盛家义也收到了串爆的电话,邓伯让他和林怀乐去富乐酒楼讲数。
他招呼三眼开车前往,嘴角却泛起冷笑,
谈你老母!
盛家义又是一串电话拨出去!
富乐酒楼前,两边小弟相互怒目而视,差人紧张的维持秩序,
盛家义到了之后,从车上缓缓下来,乌蝇激动的大叫一声:“阿公!”
那三百多小弟也同样大吼:“阿公!”
看着完好无损的富乐酒楼,盛家义无奈的用手掌搂着乌蝇的后脖颈,叹气道:“乌蝇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盛家义摇着头,带着三眼在上千人的注视下,走进富乐酒楼,林怀乐的人一声不吭的潮水一样都往后退,让出一条路,根本没人敢挡。
酒楼里,一张圆桌上,坐满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堂口大佬。
邓伯坐在主位,林怀乐并不在,盛家义不客气的从隔壁桌上抽过一条凳子,坐在所有人面前,三眼双手抱胸,对所有人怒目而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