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帝阅看着其上字迹,满意地笑道:「好一个『若有才学,举荐无提及朝中亲系可编于吏部考核推选官员内,今欲得位攀亲,则摒而弃之』,江爱卿在公正无私上向来做得不错。吏部能有如此新标,是为朝廷之幸。」
听闻皇帝的嘉许之言,那弹劾的大臣霎时涨红了脸,退身于百官之列垂头不语。
而当江扶风散朝回到扶摇书斋,欲查看书斋近况之时,却是方跨入门槛,便见七叶尤为慌张地疾奔而来朝她道:「程如宁出事了——」
「昨夜她至书斋寻书,我顾及我的出现会惹她不快,便提前离开了书斋于街上闲晃。后来莫亦找到我,说她在书斋中发现了一贼子窃取了少主之物,随后她追贼子取物,至今未归。」七叶简言说着,那硬朗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悔恨。
江扶风蹙起了眉,她拍了拍七叶的肩,「你先冷静,如宁的身手你是知晓的,她定不会有事。但她究竟追贼去了哪里你可知晓?以及我书斋中并无有值钱之物,为何会招来贼子?」
七叶沉声答道:「我今日打听过了,因外界传言扶摇书斋中有记录藏宝的图纸,那贼子窃取的正是少主书房里的一羊皮卷。而我一路问着城中行人与城门守卫,她是追着那贼子出了城,往京西郊以外去了。」
羊皮卷?江扶风心头一惊,为何会有人知晓她从睿山处得了羊皮卷,还假以这样的谣言来掩盖偷窃之行?虽说那图样她已是能够闭眼绘出,但此次被窃兴许能有着什么线索供她查探。
满腹狐疑间,江扶风随七叶行车马至了京西郊外。
「那贼子的身份,你应该知晓吧?不然也不会这般精准方位地带我出了城。」江扶风望着七叶屡屡踌躇欲言的模样,问道。
眼下郊处山林已是车马难行,七叶遥望着前处茂密的丛间,恍惚道:「是京中一直搜捕的江洋大盗,他行窃时喜于失窃地留下一月牙形印记。我曾流浪四处时,同他有过交手之缘,后来他入京曾找过我,我未理会他,没想到是为了少主的羊皮卷一事……他正是住在这京西郊外的山上。」
江扶风拨开着身前的乱枝,四处寻着程如宁的身影,「你如此心切,是因为你知晓这江洋大盗的身手,比如宁好?」
七叶摇了摇头,拔剑斩开荆棘,「程如宁的武学出自世家,向来学的是光明磊落一派,以应沙场拼搏。像那江湖中人,往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在打斗之时未免会使些她不曾见过的阴招。我担心她会吃亏。」
江扶风暗自察着七叶有些落寞的神色,她陡然问道:「七叶,自去年年祭之夜至今,你避着如宁数月不见,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七叶执剑的手一顿,他未有否认,良久后才艰涩开口,「一个落为泥泞里的骯脏身躯,如何配得上高台之上耀眼无瑕的簪缨?」
「可她或许不那么以为。」江扶风说着,却闻前处打斗之声传来,树梢处鸟雀惊然四散。
江扶风抬眼循去,那林间翩然身起,手中长鞭挥握的,不正是程如宁么?
此番程如宁身前的江洋大盗颇为狼狈地在泥间翻滚着,她借势捆住他腿往后一拉,却是在她视野受限的盲区里,江洋大盗正暗自捏着一块紫黑发亮的镖形暗器欲往程如宁扔掷而去。
「不好。」江扶风一眼便察觉了江洋大盗的用意,而身侧的七叶已是脚尖点地,一个呼吸间跃身至了程如宁身前。
程如宁见着突现的七叶先是一怔,旋即踩着步子往江洋大盗更追了几步,却正是撞上了直直刺来、她分毫不曾发现的暗器。
七叶猛地朝她奔去,一把抱住了程如宁,而后顾不得她挣扎之际,反手夺过她的鞭,将那欲逃的江洋大盗缚住。
江扶风及时赶至,堵住了江洋大盗还想挣扎着爬走的路,从他怀里掏出被夺走的羊皮卷,审问道:「这上面压根不是什么藏宝图,是谁授命你来偷取的?」
随后程如宁有些不自然地挣开了七叶的怀抱,兀自走到大盗前,「亏得本姑娘追了一夜,这傢伙身手一般,轻功倒挺滑熘。」
只见大盗心有余悸地盯了程如宁一眼,「是睿王给了我钱让我来窃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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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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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城郊处,林影摇曳间,江扶风抱着失而复得的羊皮卷,垂眼望着那伏在地上的大盗,正欲再盘问其他之时,忽闻身后「咚」的一声轻响传来。
江扶风回头看去,只见七叶陡然倒下,瘫坐在了落枝之中。他面色惨白,颤巍巍地伸出手扶着一旁的枝干,此番江扶风才见得,他肩头处一不起眼的飞镖正刺入肉里,析着鲜血。
「你何时受的伤?」程如宁夺步向前问着七叶,美目中掠过一丝慌乱。
七叶抿紧唇摇摇头,却是勉力抬眼望着江扶风,似有话欲言。
江扶风即刻会意步于他身前,只听他虚弱地说着,「这大盗极为狡猾……少主你且将羊皮卷打开看看是否有被他调包。」
江扶风谨慎地将羊皮卷展开,显出其里与此前别无二致的图样,七叶正欲侧过头避嫌之时,却是一霎目光落在图样处未挪开眼,惊色昭于面上,翕合的唇咬着含糊的字音,「这…这是……」
江扶风移近附耳听着七叶断断续续地道:「……是睿王府府邸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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