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风摸着其上墨色小字,「这上面的考语可比你提供给我的人才信息详尽多了,甚至包括这兖州知府节俭为民的例子。不过若是以后由我来撰写这些考语的话,有你这个系统也不赖。」
【那是当然,我能够直接探测出未写进吏部考语里的人才信息。】系统言语里带着骄傲的语气。
半日过去,而当江扶风收整着东西,欲回府之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微声交谈之语。
「今日收到了一封举荐信,是推荐江员外郎家长子江黎的,话里话外还言说着这江黎的妹妹是当今吏部红人侍郎,妹夫家又是吏部尚书,想要求得一官半职。」
「这江家还当真算是攀上关系了,江侍郎的夫君本就是柳尚书的儿子,那可是去年乡试解元,今年春闱拿下进士可不就是一挥而就?」
江扶风不曾想,如今她方任官还未于朝中站稳脚时,江家已是为她落下了攀亲求官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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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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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亭台处,青蔓绕着廊角,天光透过缝隙落在桌处的茶盏面上,晃着散落的光点。
江父正坐于江扶风与柳臣对座,那茶盏已是被他反覆端起,浅抿着一口又再放下。其间三人未言,唯有暖风轻拂庭中树叶的沙沙声响。
今日江父跨入这柳府宅邸,正是为了江黎求官一事。
江扶风倚着下巴,望着院里藤蔓处攀附的枝条,平静述道:「父亲这么多年以来,放任女儿于后院,未曾管教过半点。都说江家嫡女犹有荣光,其母为杨氏才女,生来便比其他女子尊荣了半分,但自我懂事以来,我却未见着父亲对我有半点疼爱。」
江父面色有些难堪,江扶风却是未正眼瞧着其面,凉凉续道:「反是父亲在同母亲有我之前,就已和黎小娘颠鸾倒凤,有了江黎这个私生子。母亲雅量,未曾与您计较,您倒是越发慾壑难填,被那黎小娘吹着耳旁风,就把她和江黎接进了江家。」
「小扶,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这般说话……」江父捏紧了茶盏,他望着如今早已不同昔日懦弱不堪的江扶风,一时语塞。
江扶风指尖搭着桌,抬眸紧盯着江父的神色,声线不自觉地冷了几分,「江黎自小如何欺我,抢我与母亲的东西我已是懒得计较。但父亲在母亲一事上不闻不问,负了母亲这么多年,如今我凭母亲遗留于我的书斋青云直上,您却要我为江黎求得一官半职。父亲,您不怕母亲夜半入梦问您,当得起从前她扶持你仕途的真心吗?」
她话末一句尤为沉着声调,是以江父闻言喟然嘆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是我负了时琢……但江黎他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兄长。小扶,难道你便只顾着自己的青云路,舍我江家前途吗?」
江扶风只觉荒唐,什么时候江家的前途需要她来担起了?
嘲弄的笑意附上眉眼,她索性将话敞开,「父亲,您若真的有心,觉得这些年来亏欠了母亲,就好好想一想当年母亲亡故的真相为何,而不是以这我宁愿不曾存在的血缘关系来强行让我做什么。江黎他有本事自己科举入仕,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顾及此前嫌隙刁难于他,但若无本事,恕我爱莫能助。」
「小扶……」江父正欲还说之时,柳臣出声打断了他。
柳臣亦不顾江父愈发难看的脸色,「岳父大人,夫人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更何况,如今夫人已是嫁入我柳家,将来柳氏宗谱上也会有着夫人的名字,而非江家。」
「只怕我对江家再好,将来你们落得的好处也不会念及我一分。世人如何言说我也好,认为我不顾血亲也罢,我江扶风是从来不在乎的。只是母亲仍葬于江家,将来若我还与父亲有所联繫,定是查母亲死因之事。」
江扶风说得果决,又以杨时琢之死堵住了江父还想再争取的念头,接而江扶风起身虚作着礼节,「父亲,您请回吧。」
待送走江父,江扶风瞄眼望着身侧一路相随的柳臣,忽顾及古人向来是以孝道为重,便再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分了些?其实这种血亲攀附关系求得挂名闲职,朝廷里比比皆是,原本朝中便有捐纳制度而丰盈国库。」
「不会。夫人从前受的委屈,江家如何也还不清,倒不如同他们撇清关系,以免日后生出其余事端。」柳臣握着她的手,嗓音温如迎面柔风,「且我从前便同夫人说过,纵是江家凉薄,但夫人还有我。」
而江扶风预料的被人揪着此事上奏于圣前,来的比她想像中快。
彼时朝堂上,江扶风听着诸臣将繁琐事务一一奏报完毕后,一大臣蓦地道:「臣弹劾吏部侍郎江扶风滥用职权,欲为亲属谋官。其兄长江黎的举荐信正于吏部中。那江家长子江黎并无优绩,于京城中劣迹累累,只知玩乐,何能成官?」
皇帝目光一沉,望着江扶风问道:「江爱卿,可有此事?」
「回陛下,吏部确实有江黎的举荐信。」江扶风低着头回禀着话,继而便见朝中众官里,唏嘘之声低低而起,尽数是以为她不爱惜羽毛,辜负了皇帝的期望。
虽是未敢抬头与皇帝对视,但江扶风觉察皇帝投来的目光已是让她如芒在背。
她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但臣为吏部侍郎,已是于那举荐信下留下批语并驳之,还望陛下明察。」
「呈上看看。」皇帝的声音里揣摩不出喜怒,江扶风将袖中早已备了多日的举荐信双手递给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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