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忙命人请来季远凝。
须臾厚重的门帘一响,进来的是穿着一件厚棉布衬衣和背心,毛呢洋装裤的季远凝。
季远凝本着手处理林宁的事情,没想到邢涛来人传报,金兵部出事了。
他一进来见到薛老爷,只一眼便读出他眼底的愤怒,他目视邢涛,邢涛对着他极轻摆头,刚刚他如何盘问,薛老爷只说掌事的既然是季远凝,无论如何要见到季远凝再谈。
「薛老爷找我何事?」季远凝问道。
第十一章 重聚(2)
「我家薛明柳她……是不是季先生你派人下的手?我已经失去了小宝,就算一命抵一命,还不够吗?」薛老爷越提越愤怒。
「薛明柳?薛二小姐?她怎么了?」季远凝反听糊涂了。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女儿亲口说明,就是你们金兵部莫五爷的手下把她前天下午诓到陶家商号附近的御城巷的废宅里。你们的人……这么多人哪,生生把她……」薛老爷不忍说下去,但他既然要讨说法,定然要说清楚,「你们生生把她坏了。你们都是一群禽兽、畜牲!我肯定要让闵舵主主持公道。」
「我们没有。」季远凝听了大惊,他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他能体谅薛老爷的痛苦,为薛明柳不幸遭遇同情,更因为此事诬陷到莫五爷和自己头上而直觉不对头、同时还有一种很棘手的感觉。
「我们没有做这样龌蹉的事。」邢涛为听出来问题,「我们虽然是天门山,但欺男霸女的事情违背我们的家法,我们断断不会如此行事。请薛老爷您相信我。」
「我女儿听那些畜牲口口声声自报是你们的人。你们肯定要维护他们,我告诉你,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给我砸!」
「薛老爷您不必生气,我对薛小姐的遭遇很同情,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所为,邢大哥说得对,我们断不会做这 种腌臜事情。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查清楚这件事,给你薛家一个交代。」
「我不信你,我薛小宝怎么死的,都是因为你,我听说出自你的谋划,你这个伪君子,尽在这里说些便宜话。我告诉你,莫五根本不是个好人!」薛老爷被愤恨沖昏头脑,「我薛家和莫五是旧仇,和你季先生更是新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多说无益,还不动手!」
说着他便吩咐家丁们动手,大家一闹而散,砸的砸,打的打。邢涛亦不是吃素的,带了帮打手加入战局,奈何薛府家丁们都像敢死队似的,加上薛老爷挑选的都是会功夫的,大家一力向前,金兵部没有留太多帮众在帮,一时之间邢涛和打手们竟然落于下风。
「给我去调人,我们金兵部没有做这些事,示弱反而给人口实。能调多少来多少,不够去我礼户部调人来。」季远凝迅速判断形势,逃避退让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许是季远凝的话起了作用,他有条不紊安排调人。既给薛宅家丁们起了恐吓作用,也对自己帮众撑腰,邢涛明显觉得手下人精神一振,逼退了薛家家丁。
「请薛老爷你罢手。」季远凝见薛老爷等人且战且退,不想逼他太甚,也是言和的时机。
果然薛老爷一摆手,停了攻击,恨恨而走。
薛府人离开,季远凝反皱起眉头,他对邢涛道:「薛老爷一定会告到闵舵主那里。以舵主和薛家的关系,只怕又是一场硬仗。我们需要现在就着手查这个案子。」
「唉,每件事情都咄咄逼人。」邢涛道,「这件事着实不容易。我们见不到薛小姐,不知道害她人的模样,这从何查起?」
「先内部自查,金兵部和我的礼户部每个人都要查到。」季远凝道,「刚刚薛老爷无意中透露了时间地点,你我分头查。」
「好,听你的。」邢涛心服道,「我马上亲自去做。」
「还有件事情麻烦邢大哥你,否则夜长梦多。」季远凝依旧神思凝重,走下来轻声对他道。
「什么事?」邢涛亦轻声问道。
「林宁。」季远凝走过来附耳只对他说了这两个字。
季远凝打算从玉溪庵带回林宁,他已经先让郑管家在季园准备。
这次东西两苑都不能住,郑管家提供个思路,说能住的只有季园靠近祠堂偏远的杂物间,因为祠堂在旁,还单有厨房厕所等,虽然废弃,倒可以清扫出来使用。另外平素祠堂除了几个洒扫的,没有任何人会踏足这块地方。
季远凝把这件事交办给郑管家。
郑管家借着为季先生筹备婚礼的名义,说是清理杂物间,反而布置归置,把床桌柜搬进一应俱全,硬生生布置出一间卧房,更把洒扫的换成自己的心腹。
郑管家听林宁没死,反而回季园居住,心中欣喜。他知轻识重,闷在心里不敢妄言,更求万事妥帖,不得怠慢。
房子已经清扫腾出来,只是如何从玉溪庵中弄出林宁呢?首先必须让她自己能出庵门才行。
说来也巧,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
林宁跟随惠净师父修行,她静坐禅修、跟着上早晚课、经行和抄颂经,甚至一些力所能及的劳作,心境已经和之前大不同。
她对人生亦看开许多,不再设目标,只求顺其自然、万法由心。这些天她的药石亦开始慢慢断掉。
惠净师父唤来林宁道,你不属于这里,总要出去面对世事,不能躲在庵里不沾染世尘,从现在开始可以慢慢出庵门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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