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昭萱呢?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前年才入园,家世方面也没听说多么出色,难道也要抢尽自己的风头,她所欲、她所好,难道都要眼睁睁被这小丫头夺去而无所作为吗?
第5章 外传:蓝桥约(五) 皮影戏
谢红菁在冰衍院里晕倒了。
消息立时轰动,传遍四方。
帮主晕倒或许也值得人津津乐道,但这件事情的背后才更加让人玩味无穷。
现任帮主谢红菁和前任帮主沈慧薇十几年来的公案,到如今已昭然若揭,满园与闻。
简单地说,当年谢红菁顾忌前任的威望,不惜加以冤狱,令沈慧薇几乎冤沉海底。如今证实沈慧薇无辜,两代帮主之间或明或暗的那点子恩怨纠缠,当然也就被认为会摆到檯面上来了。她们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猜成是彼此间一场交锋。
谢红菁竟然晕倒在冰衍院!可想而知双方碰撞之激烈!清云上下都在盯着,等看剧情发展。
贾仲作为从头到尾的目击证人,可以证明那不过是个谣言。
他的母亲自打进了冰衍院,只做了一件事:替沈慧薇看病,搭脉,开方,针炙。而慧姨则始终没醒来——尽管贾仲认为她是醒着的,不愿睁眼罢了。
人人以为沉冤得雪的沈慧薇要清算这十多年以来的旧帐,讨还公道,他却直觉地感到沈慧薇对此毫不在意。她的神志、魂魄,乃至她的感情,都似乎不复留在这个世上了。
所以谢红菁的晕倒,原因很简单,只是由于他母亲病体未愈,强行施针,心力消耗太过,以至晕倒。
贾仲毫无兴趣去理会或澄清那些荒唐的谣言,他颇为担心的是,母亲医术精湛,又有深厚内力傍身,从未患过什么小病小患。象这样的人,一旦病倒,这种病往往都会极重,需要好好静养,更不可妄动心思。
然而清云正值动荡,母亲身为一帮之主,哪里有一时半刻闲得下来?她又异常好强,一旦醒来,就跟没事人似的,连承认生病都不肯,更别提撂下手上积重如山的事务来休养了。
鑑于此,贾仲只好继续住在落葭庭,以期有个照应,而且冰衍院那边的药,也是在这熬制,贾仲顺便一起接过这些任务。
许素月听说师傅有恙,也赶来问候。
她虽然还在园内办事,但谢红菁素来不喜过分热络,早就让她用不着天天来立规矩,师徒俩有半个多月未见了。
许素月偷偷观察师傅,身子坐得笔直,妆容俨然,脸上虽敷了层薄薄脂粉,依旧未掩憔悴之色,果然与往日有异。
接着,许素月见着了贾仲身边的少妇,她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位传说中飞进高门第的丑小鸭,果然传言是真,这位容貌平平,毫无出彩之处。但见谢红菁虽不理她,贾仲却待她甚好,时常给她一个温暖和鼓励的眼神。许素月瞧着他俩,想起自己的心事,眼圈差点红了,极力稳住。
此外,陈倩珠也在座,清云发生如此大事,别的不说,这死的死,逃的逃,出事的那几位原来都担着堂主重任,空出的缺一时无人补上,事务比平时冗杂敏繁忙十倍,陈倩珠一早上就过来了,一方面是探病,一方面就把容易解决的事草草在口头上先解决了。
人都全了,唯独少了个最爱凑热闹的。
柳昭萱和许素月不一样,一来她能讨谢红菁的欢心,二来还未出师,别说谢 红菁病着,就算平常也该每天过来的。谢红菁想着绝对不是自己生气后把她吓得不敢来了(柳昭萱要有这么敏感的神经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估计又在玩花样。
想到「玩花样」,心里升起个不祥的念头,紧接着,就象证实谢红菁预感似的,猛然响起一声惊天巨锣,伴随着裊裊不绝的铿锵锣音,在一干瞠目结舌的人们面前,从二楼上头,缓缓垂落一块大白布。
二楼那边,是谢红菁的住所,并非人人可以上得,不过柳昭萱当然例外了。
硕大的白布后头,出现一个小人剪影,似乎是长衫方巾的样子。
「相传,古代有一个神医……」
这声音怪腔怪调,一听便知柳昭萱憋着嗓子在说话,俨然担任起说书人的角色。
谢红菁嘆了口气,头痛欲裂,这妮子不唱了,今儿改演皮影戏了。
想来自说自话总比她唱曲儿那种杀鸡般的调调可以容忍些,皮影戏大概也不至于把饭桌一扫光,且忍耐。只是谢红菁怀疑地想,之前的那记大锣,是否会不死不休地缠绕在这场皮影大戏里头?
事实证明谢帮主圣明,这皮影戏确实不唱了,可耐不住这戏热闹无极,柳昭萱用起锣鼓锁吶齐号,间或稍微一停,便是她既做解说又演人物的小尖嗓,叽叽喳喳,聒噪无比,一个人的戏倒仿佛楼上足有几十个人在闹腾似的。
谢红菁黑着脸,昨天柳昭萱的胡闹,她没有说什么,看起来这助长了小丫头的气势。今天这排场,比昨天何止大上十倍啊!
其他人,贾仲、百合、许素月还有随侍办事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许素月还没见过柳昭萱在师傅面前玩过的把戏,又是纳罕,又是惊骇。她对谢红菁是又惊又畏,分毫不敢越雷池,这丫头……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在师傅面前玩皮影戏!而且闹出这么大动静!师傅是最爱静的,别人在她面前多说一句,都得她一个厌恶,那小丫头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怎么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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