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妍雪照着她所教的运气方法,丹田沉气运转,气流涌出,两掌同时拍出相对,方珂兰起先的力道并不重,继之慢慢增加,妍雪全身剧震,歪倒在床上。
方珂兰及时回力,「丫头,我刚才这一掌,藤阴学苑没一人能接下来。老师,学生,没有人。」
「有这么厉害吗?」妍雪不信,也想不通,她要说明什么呢?
「秦熠玲千真万确就是你打伤的啊。你有真气贮在丹田,平时没人教你怎么用,可等到紧急关口,自然而然发力。当时情形,多半是她自以为拿住了你,有些松懈,你便趁机脱出她的掌握,一掌出去,她没防备,所受的伤可着实不轻。」
原来说了半天,是在证实秦熠玲的确是她打伤的。可这一条,早已加为罪名,她授业师傅更为此受了刑。
她撇嘴:「那又怎么?」
方珂兰微笑道:「从你入清云获文晗起算,不过半年时间,慧姐亲自教你,才两个多月。即使你天纵奇材,真气却需一点一滴勤练累积起来,怎能够打伤二十年勤修不辍的学首?」
华妍雪悻悻然:「你又说是我打伤的,又问我怎么可以打伤,我怎知道?」
「很简单,因为事先有人传了内力给你。只因你不会用,所以非到关键时刻,它不能显露。小妍,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尧玉山中你重伤垂危,刘师姐抱了你星夜赶去幽绝谷。你所受掌力震伤内腑,你的慧姨要救你,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耗费自身真气,帮你打通奇经八脉。你以为这很容易么?她为了救你,可是足足的七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七十二个时辰,是多久?六天六夜啊!」
她含着一点笑意,慢慢说下去,「否则,以你这般胡闹任性,动不动使小性子,罢练文晗,呵呵,如非她苦心孤诣,不等发现那玉珞,早就神仙难救啦。……小傻瓜,现在还怀疑她只是因为玉珞才救你么?」
华妍雪心头一凛,情知是方才争闹的那些话被她在门口听了去,特意开解、劝导。
第一次相救,玉珞还在芷蕾那里,沈慧薇根本没见到,已肯大耗功夫来救,六日夜不睡,纵然武功卓绝,寻常哪有人肯费此精神。何况现在两人相处许久,自然感情益深,怎能怀疑她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别的缘故才做,对自己另有用心并非真爱呢?
「那……」华妍雪呆了半晌,「那玉珞,倒底是什么?她每次见了都怪怪的。」
方珂兰嘴角挂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此事她不愿说,自有其道理,旁人更不好代说。」
又来了,清云园这些女人,就爱故弄玄虚,妍雪瞪她一眼,也就不追问,侧头问道:「好奇怪呀,若非慧姨执意追究,方梦碧就不会受罚,也大扫你的面子,你怎不怪她?」
方珂兰好笑地说:「这是什么话!慧姐是我师姐,公正无私,我素所心服。这次的事,哼,梦碧实在过份,我教出这样的弟子来,颜面无存。我对慧姐抱歉尚自不及,哪会怪她?」
「嗯。」华妍雪怔怔坐了一会,道,「方夫人,我有件事好想问,不知道你肯不肯说?」
「呵,」方珂兰笑道,「你人小鬼大,动的脑筋千奇百怪,我可未必回答得了。」
华妍雪道:「回答的了,只要方夫人肯讲。」
「那你说说看。」
「如果,我认的师傅是刘夫人,或你,这样闹起来,也会怪你们吗?」
方珂兰微一沉吟:「你认的是刘夫人或我,又哪会有今天的事?」
「我是说『如果』。就算不闹今天的事,一样会闹别的事。」
「没有如果。小妍,我实难想像,你这么激烈、冲动,耍起脾气来不要命的个性,除了你的慧姨,还有谁能忍受得了?」
华妍雪不服气地撅嘴:「我很让人讨厌吗?」
方珂兰哈哈大笑:「那倒不是。你淘气起来,固然可恨,可是……一派天真,却也让人爱得不行呢。」
华妍雪不笑,并且紧追:「你还没回答。要是我在刘、谢,或是方夫人你的门下,也如今天得罪了人,又会怎样?」
「不然,是不是,」小心而又认真地,「根本就没人敢得罪我。」
方珂兰不笑了。一直望到小女孩眸心深处。妍雪心里一抽搐,泪又重新落下。
「好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既是明白了,乖乖躺下,睡一觉。明天去向你慧姨道个歉,明白了吗?」
方珂兰拍拍她脸颊,准备走。
「方夫人……」华妍雪把脸藏在被子里头,低低叫住,「当初,你为什么要引我进幽绝谷?」
方珂兰背立的身子没转回来,凝固了。
「你说什么?」她轻笑,「什么我引你进幽绝谷?」
「我打听慧姨,知道的人本不多,云姝当中,你和绫夫人交往最多,最有可能知道的便是你。其他人,谢帮主不必提,刘夫人若要这么做,一开始就做了,那天绫夫人不在园中,能引我进幽绝谷、并且有那么大本事,能以细小松针把竹叶钉在竹竿上的,我想也就只有方夫人了。」
她转身:「傻话,我为什么要引你进幽绝谷呀?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当然无关。你并没想着引我,或者芷蕾。但就是想让我们进去。其用意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慧姨,你要让慧姨出幽绝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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