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城和昆州距离近,城市体量比昆州更大,人口更多,流动人口也更多。这样的城市规模和人群结构,一个外地人,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遇到熟人的概率也很低。如果他随机选择杀人对象,行凶地点。完毕后,不管是否得手,都选择迅速离开,我说的是离开城市,不是离开行凶地点。那么只要不是在现场被人发现,看见,警方的确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随机杀人,行凶完毕就离开。
刘余川的心里闪过一道光亮,一道耀眼的光亮——田文明屡次行凶,却能够不断逃过警方的地毯式排查,是不是因为他杀完人就走了,离开了昆州。
而且都是预先就安排好的。确定马上走掉。
等到排查基本结束,他再回来。如果是这样,那云城也应该是最佳选择。
3 年,这个时间判断,刘余川也是明白的。
杀人,尤其是连环杀手,是有「心理成瘾性」的。一旦动手杀了第一个人,就不可能停下来,间隔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这种人,心里住着一个「妖魔化」的自己。那个「自己」会不断催促他去杀人。
一次又一次。
如果发生在昆州的杀手,真是一个和 20 年前「白银杀手」一样的连环杀手,那么 3 年前,应该就是他有可能的第一次作案,最极限的时间。3 年,足够他练手,练胆,磨砺技巧了。
不能再早了,再早,他的手法就应该有了暴露的记录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比刘余川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绝不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银样镴枪头,也不是「撞大运」破的碎尸案。她对于犯罪心理,有着独到的理解。
而且理解得很深刻,绝不流于表面。
「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走,带你去看看。」
这像是叫一个孩子。或者说是像是叫一个已经无比熟稔的朋友。刘余川肯定不是孩子,但也不应该是一个称得上「熟稔」的人。
这一次,刘余川没有再抗拒。
里屋,那首在刘余川听来情绪略显压抑,像是一个人在喃喃低语的歌曲一直在播放,是单曲循环。许畅没有关小音量的意思,刘余川也没有听清楚歌词的心思。
窗户上挂着的是双层窗帘,外面厚的那层拉开了,里 面的纱帘是合上的。并不影响亮度。
能清楚地看到里屋的陈设,物件。刘余川确定了许畅没有说谎:她就是习惯站着的。站着说话,站着做事。
里屋都没有桌子,就是几个画架,应该说是经过改装,加固后的画架。有木质的,也有和客厅的那个一样的金属材质。
一个木架子上的是一张 8k 大小的画纸,画纸上面什么都没有。架子旁边的废纸篓里,倒是有一些撕碎的纸片。
另一个木架子上放着的是一本摊开了,还写着字的笔记本,比刘余川手里这本要大。摊开的页面上,写着字,左边的那一页已经写满。
最后那个金属架子上,是一台平板电脑,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打开了的文档,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看,这就是我找到,被人杀死的另外的一个人。其中一个。」
不用许畅再指引和介绍了,刘余川你自己就走近了画架。他的视力很好,不用俯身弯腰,也能看得清楚。
「崔诗雨,女。云州省云城市呈庄区人,1991 年 7 月生,死于 2016 年 5 月 14 日。2014 年毕业于云城卫生职业技术学院,生前是云城一家连锁药店的店员。药店距离遇害地点直线距离不到 400 米,就是一条街道的这头,到另一头。步行距离大概有 1.2 公里。遇害当天,崔诗雨下晚班,打扫完卫生后步行回自己租住的房屋。然后遇害。」
「尸体于 2016 年 5 月 14 日晚 24 时许被人发现在云城北市区白云路一处城中村巷子内,发现尸体的地点就是行凶地点,没有移尸和抛尸痕迹。可用的视频监控显示,崔诗雨离开药店的时间是 22:15,算上步行时间,估计遇害时间在 22:30——23:00 之间。」
「死亡地点,距离她租住的城中村房屋,直线距离不到 400 米。」
在这段话的最后,加了一个括号。括号里写着(经实地考察,该城中村已于 2017 年年底完成拆迁,目前是在建工地。照片后附)。
在括号后,另起一行,用另一种字体,还特地加粗,写道:经询问当时参与办案的警察,案发时,这个城中村就已经开始部分拆迁。
拆迁工地。城中村。小巷子。距离家很近的地方。
「灯下黑」。
刘余川心里一缩。眼睛眯起,牙齿咬紧。
这是巧合吗?
「死者的挎包,苹果手机,钱包都还在,没有钱物遗失。死亡时身穿淡蓝色短袖衬衫,是药店的工作装,黑色直筒长裤,半高跟皮鞋。身上衣物完整,无猥亵痕迹。」
苹果手机后加了一个括号,註明是苹果6s plus。
苹果手机,刘余川不熟悉,只是大概记得 6s plus 好像是苹果的第一款大屏手机,玫瑰金是主打色。
售价不低。
「凶手行凶的方式是从死者身后下手,割喉,致受害人失血和窒息死亡。使用的是一柄直刃刀,薄而坚韧,刀身和刀刃厚度差距很小,刀身不短。伤口细而长,深度不深,并没有完全切断气管。所以流血很多,也没有立刻死亡,有过挣扎的时间,现场痕迹也佐证了这一点。但应该也没有办法呼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