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缺失母爱的时逾深,那时非常期盼着能见到这个狠心的女人一面,于是他偷偷摸摸地瞒了所有人,去阁楼找了陈斐。
但没想,这一见,就是永别。
陈斐在看到时逾深那张跟她几近一模一样的脸时,一下子精神发作,像是为了报仇雪恨一样,当着他的面,当场把自己给捅死了。
时逾深原本面上的笑,一点点的转了冷。
他的父亲,不爱他。
他的母亲,也不爱他。
陈斐在死前,将刀从脖颈处拔了出来,用沾满鲜血的骨节,捏紧了时逾深的手,很是绝望又疯癫的问了句,「你这个野种,怎么看到自己的妈妈死了,一点也不难过呢。」
时逾深愣是手连抖都没抖,就那样麻木的望着陈斐那张逐渐惨白的脸庞看了去,直到对方彻底没了气。
他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了,握紧了陈斐满是血的手,小声的问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
「我是一个那么讨人厌的小孩吗?」
那么恨他的话,为什么还要将他生下来。
时逾深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怕死了。
他冷漠自私,冰冷无情,却又比谁都渴望爱。
....
时逾深回了别墅,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抽起了烟。
烟雾缭绕过他冷峻的面庞,他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手中的烟,迈起步子朝厨房的位置走了去。
时逾深从身后抱住了林岁安,说道:「岁岁,我们私奔吧。」
「你跟我一块去美国。」
第42章 时逾深表白被捅刀子(1)
林岁安不知道时逾深又犯了哪根神经,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后,起初也没多大在意。
他继续炒着菜,走了会儿神后,锅里都冒黑烟了。
「好了,你出去吧,这里油烟大,你有洁癖,受不了的。」
林岁安嘴头很是体贴关切的说着,但语气却没带一点感情在的,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时逾深将手攥上他的腰身,把人转了过来。
林岁安还没反应过来,时逾深低头,往他嘴上措不及防的吻了一下。
从前,时逾深很少会主动去亲他,更像是不屑于去做这样的事。
「岁岁,跟我走吧。」
时逾深继续道:「等我们到了那边后,谈个恋爱。」
他的声音轻轻地,却很低沉。
林岁安听了,心脏那块,如同被一块小石子给砸了一样。
时逾深这是,在向他表白?
林岁安呼吸忽的急促,他抬了头,却撞见时逾深眼神难得真切的眸子,不同于往常的冰冷阴鸷。
还没等他回答,时逾深将自己搂到了怀中。
怕被拒绝似的,用手捂紧了他的嘴巴。
时逾深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下,他呢喃着,「我不懂爱人,但我可以学。」
时逾深又唤了声他,有点深情的念着字。
「岁岁,好不好。」
不管怎样,他都知道的,自己没法拒绝。
他是时逾深的人,对方去哪,自己就得跟着。
林岁安喉腔紧缩,盯向了时逾深,他心里有事,趁着这次机会说了出来,「在走之前,我要去见次我妈。」
一说到这个,时逾深有点头疼了。
但他没明着表现出来,只能先口头答应了,「那你们先打个电话聊一下,过些天,我再带你去。」
又是过些日子,林岁安不知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
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如在候着些等不到的东西。
跟勤佑到这快两年了,除了一开始那几个月,对方让他接了几次母亲的电话,通过视频以外,自己再没联繫过母亲。
每次他提出要去见母亲的要求,勤佑总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要不就是忘了,要不就是最近行程太忙了,这么远的路途,也没法带他去。
林岁安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他翻柜子拿碗,不小心手滑摔了个。
玻璃乱飞,砸了个稀巴烂。
吃完晚饭后,时逾深拨通了电话,让林岁安接。
林岁安听着屏幕里头熟悉的嗓音,眼眶不知不觉中湿润了,颤着音喊了声,「妈。」
小小的寒暄了下后,林岁安才将电话给挂断了。
但他悬着的心,始终没有吊下来。
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不对劲。
.....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高考前的紧张气氛,让整个班级都笼罩在一种紧迫而又压抑的氛围中,黑板上挂满了老师写下的复习内容,听课的学生们则是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脚踩,拼命着消化着每一个重要的知识点。
在不久前,林岁安报了美术生提前招考试,所以这些日子,他除了要上课学习以外,其它的课余时间也不能闲着,要去美术室呆着。
到了中午,就容易犯困,林岁安心不在焉的,才一眨眼的功夫,他手头的画笔,就这么落在了画纸上,划了道格格不入的痕迹,将整个画作都毁了。
老师用笔轻轻地敲了敲林岁安的肩头,「困了就去睡会儿,别在这画了,画也画不好。」
林岁安点头,往能休息的桌子上趴了会儿,眯了眼。
到了结束后,老师递给了他一份报考志愿表格,让自己回去细细想想再填上,改天再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