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林岁安被汗淋湿的乌发,往对方脸上亲了一口,压了嗓子耐心的回道:「好,岁岁,我答应你,别哭了。」
时逾深此刻的温柔,太过于虚假了。
一点也不真实。
林岁安半梦半醒着,眼神一片混沌不清,他始终觉得这是一场梦。
.....
时逾深回到公司后,给勤佑打了个电话。
勤佑接通了,问道:「什么事,时少。」
时逾深想起昨晚答应林岁安的事情,这会儿不免问了起来,「你把林岁安的妈,安排到哪个医院了?」
一说到这个,勤佑脸黑了,转移了话题,「时少,你问这个干什么?」
「勤佑,你先回答我。」
时逾深不想跟他兜圈子。
「怎么,岁岁那小傢伙又闹脾气了,你别理他就成,免得心烦。」
勤佑笑嘻嘻的,没当回事。
可时逾深真的有些上心了,听出了些不对劲。
「勤佑,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有的是法子查。」
还没等勤佑想说些什么,时逾深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把李言喊了进去。
李言见时逾深面色发沉,一看便知没什么好事发生,于是他先发制人的开了嗓问道:「逾深哥,咋了?」
时逾深说,「李言,你去帮我查个人。」
「好。」
李言笑眯眯的,答应了。
查个人还不是个简单的事。
过了半小时后,李言将东西给送了上来。
时逾深坐在椅子上,接过那份文件。
看到最后两行字后,时逾深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冰霜,他眉眼微蹙,带了些纠结沉重的神色。
他将文件扔进了碎纸机里面,对李言说道:「李言,我让你查的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起。」
「好。」
李言一眼看出他的顾虑,点了点头。
时逾深在北京最繁华的地段,挪了个位置,打算开个画展。
他打算过段时间,等林岁安心情好些了,再告诉对方。
等时逾深走后,帮忙操忙的主办方免不了多嘴了句,唏嘘不已,「这寸金寸土的地方,就开个画展,未免也有点太暴敛珍物了。」
「这些有钱人,脑子里,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人听了,却见得惯了,他笑出了声,「这不是为了洗钱,就是为了哄家里的某位小娇妻开心呗,毕竟有钱难买佳人笑,我们这些俗人懂什么。」
……
时江给时逾深安排了相亲。
时逾深恼了,不耐烦的回了过去,「我还年轻,不想结婚。」
时江看他死性不改,语气森冷的说道:「你现在不想结婚,难道要等我死了,你才想结吗?」
「你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一个大男人,别总把死不死的挂嘴边。」
时逾深毫不客气的回了嘴。
「我不管,反正这婚你必须结。」
时江替时逾深做了打算,这会儿把他叫过来,只是为了来告诉对方一声结果,「下个星期的订婚典礼,我已经给你办好了。」
时逾深心底的怒气,轰然一下翻滚上来,他控制不住情绪似的,砸了手边的东西,冷声道:「我不会去的,这婚,要结你结。」
时江没再跟他继续槓下去,打算从别的地方找出发口,让时逾深懂得知难而退。
「你不跟女人结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以后就能结婚,生孩子传宗接代了?」
时江冷冷的笑了,意味深长的说着。
他盯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喟嘆了声,「你跟你那个死掉的妈越来越像了,真是疯子一个。」
时江又问了句,「最近又没按时吃药?有去复查吗?」
时江有意戳他痛处,才将几句漫不经心的话,说的刺骨伤情。
时逾深抿着嘴角,面上没了表情,他磨着牙,说了句,「我跟我妈不一样。」
童年的阴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每每想起,总是能将时逾深身上的血肉,捅的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时逾深他妈,叫陈斐,跟他爸时江是家族联姻,最后成了夫妻。
但在那之前,两人其实有过一段很不好的过去。
陈斐虽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但她有着家族性遗传的精神病病史,时不时就会发作,误伤到别人。
在一次意外中,陈斐发病放了场火,烧死了时江那时候交往的女朋友。
但陈斐却因为有精神病,无法判立罪行,逃过了一劫。
时江因此记恨上了陈斐。
他要为自己的女朋友报仇,所以才想出了联姻的法子,利用结婚的噱头,日日夜夜对陈斐开始了用无休止的折磨和虐待。
陈斐后面怀孕了,这件事被时江的父亲知道了。
他父亲劝阻,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先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毕竟是他们时家的骨肉,将来要延续香火用的。
时江这才收手了一段时间。
后面等孩子生了以后,陈斐精神状态变得更加不好,疯的也是更厉害了,所以时江将她囚禁在了别墅的阁楼里面,不让人出来半步。
时逾深从小就没见过他妈,也没人告诉过他妈到底是谁。
后来,在一次偶然间,时逾深从某个佣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母亲,被时江藏起来了,其实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