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礼和叶欢一时风光无二,明眼人都能看出叶家的掌门人是贺宴礼,连带着贺家的那帮老东西也开始见风使舵,纷纷站到了贺宴礼的这一队。
眼下最难熬的莫过于贺逸庭了,腹背受敌,梁家被关越搞得彻底熄火了,自己公司内部又被贺宴礼给搅浑了,自然是着急上火。
这一急,贺逸庭高血压诱发脑梗直接昏迷进了医院,需要做手术,给血管搭支架。
贺宴礼接到贺言电话的时候,那时他正准备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关越,得到贺逸庭进医院的消息,贺宴礼简单和关越说了下情况就先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一段时间没见还是他一直都刻意忽略的原因,贺逸庭的两鬓已经花白,额头皱纹横现,完全没有半点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昏迷在病床上架着呼吸机,更显老态了。
梁雪媛跟贺宴礼简单打了声招呼,贺宴礼回她:「梁姨,您和贺言在这照顾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陪着就行。」
梁雪媛看了眼病床上的贺逸庭,她点点头就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了。
梁雪媛出去后正碰上接水回来的贺言,梁雪媛接过水杯,她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交代道:「晚上你哥在那陪着。」
贺言看着明显憔悴的梁雪媛,他安慰道:「妈,放心吧,爸不会有事的!我陪您回去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啦。」
梁雪媛还是很担心贺逸庭的情况,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只是高血压,吃药就能控制,现在是血管不流畅需要做手术,更严重的以后很有可能没法走路都得需要坐轮椅。
贺言不想让梁雪媛过度担心,他哄着梁雪媛先回去吃饭休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贺宴礼和贺逸庭这对父子。
这时护士过来给贺逸庭换针,护士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圆圆的脸很是和蔼,十分善谈,她瞅了眼贺宴礼:「老爷子好福气啊,俩儿子轮流陪护。」
说着她又笑着解释道:「我看白天那陪护的小伙子和你有几分像,我猜你俩肯定是兄弟,都是帅小伙!」
贺宴礼淡道:「嗯,他是我弟弟。」
护士嘆口气:「白天的时候,我来换药,看他在那偷偷抹眼泪哭,等没人了时候就坐那和老人家聊天,其实老人家也听不到,唉,老人家得这病确实没办法,老的受罪,小的心疼...」
闻言贺宴礼沉默很久,贺逸庭对于贺言来说的确是一位好父亲,小时候的陪伴,大时候的铺路,甚至为了贺言以后的路好走,和他在公司撕破脸,就是为了尽可能的争取更多的人站队贺言那边。
虽然都是儿子,爱与不爱,已经分明。
没多一会,护士换完针也离开了,病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贺宴礼面无表情宛若一个木偶,僵硬的站在贺逸庭的病床前,眼神怔怔盯着贺逸庭的氧气罩上,他眼皮微微颤抖,极致苍白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失去一层颜色。
慢慢的,他缓缓抬起手...
有个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子,一遍遍叫嚣着——拔了它,就可以替母亲报仇了…
拔了它...
拔了它!贺宴礼!
贺宴礼突然目露狠色,他直勾勾盯着那个氧气罩,犹豫不决的手已经伸到了贺逸庭的面前。
他的心狂跳不止,伸在半空的手颤抖不止...
.......
脑海里的声音最终盖过了一切,贺宴礼欢睁开双眼,双眸乍现锋利寒光…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贺逸庭,你去死吧!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双手亦不再颤抖...
在触碰到氧气罩那一刻...
……!
一只手按住了他。
贺宴礼猛地怔住,他惊恐地看向来人,抬起脸来看人时,才发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竟已是满脸泪水…
来人是出差赶回来的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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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
贺宴礼其实多多少少察觉出关越知道贺逸庭和自己母亲的事情,也知道关越为了维护他的自尊没去主动提及过这个话题。
贺宴礼将手覆在替他擦眼泪的手上,他温柔的瞧着关越,仿佛是为了让关越安心,他轻声解释着:「即使你不拦我,我也不会真的做什么,刚才只是情绪上头。」
关越摩挲着他的面庞,贺宴礼的滴滴眼泪像是滴在了他的心窝,心里酸涩不已。
四目相对间,关越轻轻轻吻了上去,咸湿的味道在唇间蔓延,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我明白你心里难受,你放心...」
他知道贺宴礼在找贺逸庭挪用资金的证据,他也已经在着手收集材料了,只要在等一等,再等一等他就可以帮助贺宴礼彻底驱散心里的那片阴影了。
只要在等一等。
......
早晨关越把贺宴礼送回公司才离开的。
贺宴礼刚进电梯,这时电梯门堪堪要关上,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进来,贺宴礼按住开关键,电梯又重新打开,接着一个清秀的男生走了进来。
贺宴礼正面对上那个男生,贺宴礼觉得他有点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他,特别是这个男生眼尾的泪痣,更是觉得熟悉。
男生微笑着朝他致谢,贺宴礼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直到这个男生下了电梯,贺宴礼才明白这个男生应该是去找贺言的,因为这个男生下电梯的层数正是贺言办公室所在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