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吧!」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暂时打断了温菘蓝的思绪。
她没再多想,指挥月月到卫生间洗漱。
别看月月只有四岁,自理能力却很强。她刷完牙洗完脸后就乖乖地躺上了小床。
月月:「阿姨,你能搂着我睡吗?爸爸不在我害怕。」
对于月月,温菘蓝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她蹬掉拖鞋,踩上床,将月月纳入怀里,温柔地说:「睡吧,月月。」
月月窝在温菘蓝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小姑娘不自觉勾起嘴角。她美滋滋地想:真好啊!原来这就是妈妈的怀抱!
小朋友入睡极快。不出五分钟,月月就睡熟了。
小孩睡着以后特别乖巧,像个精緻漂亮的洋娃娃。
她的睫毛又黑又长,还很翘。就像是两把小刷子。
温菘蓝的手指触碰到yh,刷子不断刷着她的指尖,痒痒的。又像是刷在了她心上,无比熨帖。
心湖暖流充盈,荡起一圈涟漪,淡淡的来,淡淡的散。似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又似乎留下了很多东西。
温菘蓝盯着小姑娘的脸看了许久,越看越喜欢。如果月月是她的女儿该有多好啊!谁不想拥有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呢!
怕惊扰到小朋友,温菘蓝费了老大劲儿才抽出自己的胳膊,爬下了儿童床。
床太小,她和月月挤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可太难受了。
千金惬意地躺在笼子里。温菘蓝一靠近笼子,它就跳起来,一双爪子举起来,朝她「作揖」,喜感十足。
兔子一到晚上就特别活跃。
温菘蓝给它餵了点兔粮,就没再管它了。
她离开儿童房,去了楼梯口的那间客房。
刘姐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铺了新的床单被套。淡淡的一缕洗衣液清香在空气里瀰漫。
温菘蓝躺到床上,盖上柔软的鹅绒被。
屋里留了一盏复古檯灯,暖橙色的光线千丝万缕,照亮床头的一小方空间。到了床尾,光就淡了。
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意识清明。今晚发生的事情就跟放电影似的不断在眼前回放。
诡异,迷离,却又茫然无解。
温菘蓝有些认床。一直挨到凌晨两点她才睡着。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躺在救护车上,有人攥着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死都不肯放。她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断了。
手很疼,肚子更疼,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抽疼。剧烈的痛感从血脉里渗出来,一阵一阵的,她几乎都能原地死去。
梦境浮光掠影,走马观花,一帧一帧不断切换。耳畔总是停留着一个遥远又熟悉的男声,迫切地呼唤她的名字。
「蓝蓝,你要坚持住!」
「蓝蓝,我错了!」
「蓝蓝,我要你好好的。」
……
温菘蓝极力想睁开双眼,她想看清说话的男人,可不管多努力,她都看不清。太模糊了,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好像浸在冰水里,又冷,又黑,无法呼吸。
儿时看过一部古装剧,女主角被冰封在冰棺里,过了好几百年才甦醒。数百年的光阴,改朝换代,她和世界脱节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世界。
温菘蓝觉得自己很像那个被冰封数百年的女主角。她所看到的世界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给她看的。而那些本该她记住的事情,她又通通忘记了。
今年入冬以来,江既白的偏头痛就发作得格外频繁。隔三差五就来一遭。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持续的时间可长可短,疼痛程度时轻时重。
其实今晚在影城发病前,他就已经连续发作了两天。这次是轻微的,疼痛只持续一两个小时。药物能够缓解一二。
偏头痛过后就是失眠,整宿整宿睡不着。眼睛很酸,身体也是疲惫的。可意识却格外清明,毫无睡意。
家里无法让他安睡,短暂的十几分钟都做不到。只能来影城补眠。
这是温菘蓝的地方。只有离她近了,感受到她存在的气息,过去的那些记忆才不会来攻击他。他才能卸下心防,闭上双眼休息。
他根本没想到偏头痛会继续发作。刚走进影厅,没过多久脑子就炸开了。
还偏偏被温菘蓝给目睹了。他发病的样子丑陋又狰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江既白的偏头痛发作太频繁了,韩程坚持将他送去了宛丘第三医院。
三院一贯擅长治疗神经类疾病。精神科的文话医生是江既白的主治医生,这些年一直负责他的病情。
诊室里,文医生坐在电脑上翻阅着江既白的各项检查单。七.八张检查单,每看一张,医生的脸色就黑一分。
江既白脸色苍白,嘴唇无血,病态明显。他刚吐完,吐到只剩下胆汁了,这才舒服了一些。
他顾不得去看文医生越来越黑的脸色。大不了就是挨几句骂。
倒是韩程惴惴不安,盯着文医生黑黢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一句:「文医生,我老闆他没事吧?」
文医生放下手中的检查单,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镜,没好气地反问一句:「你说呢?」
韩程:「……」
文医生板着脸冷冰冰地问:「都这么严重了,怎么现在才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