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替女儿掖好被角。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小朋友的睡颜,一颗心柔软温暖。
屋子里还支了副木头画架,上头立着一个对开画板,一张刚画好的油画夹在画板上,蓝天白云,树木草地,两大一小三个人物跃然纸上——爸爸妈妈牵着可爱的女儿。
水粉颜色很亮,饱和度太高,画面明媚耀眼。
江既白怔怔地看着这幅画,突然被这明艷炙热的颜色刺痛了双眼。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爸爸,妈妈,孩子,组成一个家。何以为家,不外乎是父母加孩子。但凡缺了一个,那都不能称之为家。
画上所描述是普通家庭再正常不过的一幕。可对于月月来说却格外奢侈。
她长到四岁,还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猛地一下,太阳穴突然开始一跳一跳抽疼起来,眼前的场景急剧变换,灯影白茫茫一片,黑一下,亮一下。
耳旁喧嚣不止,好似有无数歌手在吹拉弹唱,吉他、贝斯、架子鼓,摇滚不停。
一场末日的狂欢降临。
该死的,又来了!
痛感扩散,江既白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地狱。他双手抱头,捂紧太阳穴,脑子要炸开了。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一滴一滴砸到手背上,滚烫灼热。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整个人被撕裂了。就好像把骨头硬生生从□□里剥离出来。
太痛了,脑子里有另外一个自己在疯狂叫嚣:「来啊!同归于尽吧!」
他下意识拿头去撞墙,狠狠地撞了两下。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找回了一点现实,这是女儿的房间,他不能在女儿面前犯病,那样会吓坏孩子的。
他倾尽全力,跌跌撞撞地爬出儿童房,爬回主卧。
室内没开灯,周遭幽暗,他摸索着爬到床头柜,手哆嗦着开了床头灯。
哗啦一下,用力拉开抽屉,里面的小物件震得七零八乱的。他翻出一只白色小药瓶,倒出几片药,塞进嘴里。床头柜上摆着水杯,他挣扎着坐起来,喝了一大口。把药吞下去。
手一撤力,水杯从手心里脱落,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玻璃碴子满地,水流得到处都是。
近来他的偏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下午刚犯过一次。他拼命熬过来,晚上去影厅昏睡了两个小时。现在它居然又犯了。
脑袋不断撞向墙壁,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吵闹的大脑终于安静下来了。神智渐渐恢复,眼前也明朗起来,汗液浸透了衣裳。
床边摆了一面换衣镜,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脱力严重,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还好,他又熬过来了一次!
江既白吃力抬起手臂,囫囵抹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右手伸进裤兜,取出手机。摁亮手机,屏保是一张婚纱照,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白纱披身,他们十指紧扣,相视而笑。眼里全是彼此。
第6章 品月(06)
◎伞!◎
品月(06)
第二天上班,温菘蓝特意将那把蓝伞带去了影城。她想着下次再见到那位客人时,她好把伞还给人家,跟他道声谢。昨晚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她根本来不及谢谢他。
虽说这是一位奇怪的客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谜团一样。但人家把伞借给她,这总归也是一份难得的善意。
温菘蓝惦记着还伞,只可惜这人行踪神秘,来去自如,毫无规律可寻。一连好几天,她都没能见到他。
而那把伞则安静地待在她的办公室。
温菘蓝的工作和生活一切如常。每天两点一线,在家和影城之间奔走。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那位奇怪的客人,她很快就将那把蓝伞抛之脑后了。
某天傍晚,宛丘又开始下雨了。
今年上半年晴得久,雨水稀少。入冬以后,雨水渐渐多了起来。
细雨绵密,千丝万缕。雨里起了雾,建筑和街灯一片朦胧。
温菘蓝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消食。办公室的灯只开了一盏,灯火一片橙黄。
她注视着窗外朦胧迷离的雨雾,又再次想起了这把蓝伞。
她起身,走到挂衣架旁,伸手取下伞,握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天堂伞,塑料伞柄,蓝色伞面,金属伞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温菘蓝又将它给挂回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位客人。她好把伞还给人家。
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先是当红小花完结文追更在气俄君羊:叭刘一七七三三零四旦姜意南和大导演顾砚钦官宣结婚,并同时宣布怀孕喜讯。突如其来的消息,全网震惊。这二位的名字高挂热搜,热度居高不下。
再是大ip《黎明之吻》临时更换制片人。原来的制片人何备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了该项目,由江既白顶上。
前者温菘蓝跟着广大吃瓜群众们一起吃瓜,消息过一耳朵,过后很快就忘了。至于后者,对她这个小人物来说就更遥远了。她是挺喜欢《黎明之吻》的原着。但也还没到疯狂迷恋的地步。这部小说要拍剧她顶多也就关心一下男女主谁来演,至于导演是谁,制片人换谁,她压根儿就不在乎。
反倒是邱文佳那姑娘激动得不行。她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黎明之吻》要拍剧的消息一传出来,她就密切关注着制作团队。演员、导演、制片人、编剧,她一个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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