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狠辣野心,却无仁厚之心,掌京护营两年,毫无建树,彼观偌大皇朝,无人有帝王之才……唔唔。」
裴淮景一把捂住沈知意的嘴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惊异于她的大胆。
「这话你都敢说,真是不怕京城四处耳目。但凡有心人憋着坏心思记你一笔,日后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
沈知意睁大眼睛瞪着裴淮景,被捂着嘴都不安分:「是你非要问,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裴淮景被她堵得没话讲,只能悻悻地缩了手,又忍不住警告一句:「这话你与我说也罢了,切不可妄与他人言。」
「我是傻的不成,自然这些话只会与你说。」
沈知意狠狠瞪了裴淮景一眼,没好气道:「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去一趟镇国寺。若是等到天亮,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裴淮景也懂得其中含义,当下带着沈知意找了亲信抢过马匹,一路往镇国寺疾奔而去。
才到镇国寺山脚,两人便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样,便快步往寺庙中赶去。
这会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新日慢慢露出一点轮廓,带着点昏暗的亮红色投在镇国寺的屋檐上,无端显得愈发的肃穆安静,山上的浓雾盖在镇国寺高耸的穹顶上,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的静谧。
裴淮景下意识把沈知意拉到自己身后,沈知意心头一突一突地跳着:「即便你是玄甲军统领,这一路走来也不该这般畅通无阻。况且玄甲军虽说中立,实则无人不知你与太子亲厚,京护营统管镇国寺,怎么会让你这般幸运?」
裴淮景皱着眉,看着面前无人把守的镇国寺门口,轻声问道:「你当时走的时候,门口可有人把守?」
「自然,当时镇寺之宝丢失,加上出了人命,大殿门口把守重重,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沈知意心里的不安感到了顶峰,她下意识一把握住裴淮景的手腕,低低道:「不要走正门,从后院进去。」
裴淮景听懂她的话外之意,没有拒绝,拉着她硬是从山后小树林绕了一圈,小心地潜入进了镇国寺后院。
「先去找灵纹大师。」
沈知意心里愈发不安,拉着裴淮景便往记忆中的厢房走去。
才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极浓厚的血腥味,两人脸色俱是一变,看着从正门口一点点流淌而出浓厚的鲜红色,脸色一寸寸难看了下去。
裴淮景一手拦着沈知意,跨过满地鲜血,一把推开门。
尘封的厢房门洞开,浓郁让人作呕的血气扑面而来,沈知意一眼看见,正座上灵纹脖颈被人一刀两断,正在汩汩冒血。
第85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知意捂着嘴,猛地一步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大门,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泛起一股眩晕。
裴淮景下意识回身,把沈知意揽在怀中,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看着灵纹的尸体眉头紧皱,根本不敢相信,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杀害堂堂镇国寺的大师。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手掌就被沈知意一把抓住。
再开口,她的声音都带着些细微的颤动,「淮景,你眼睛好,瞧得清楚,灵纹大师脖颈上的伤痕,可是被弯刀一击毙命?」
裴淮景凝神看了一会,有些惊讶道:「是的,只是这弯刀怎么看着像……」
「戎夷的腰刀。」
沈知意补上了裴淮景的未尽之言,她缓缓拉开裴淮景掩盖在自己面前的手掌,声音慢慢冷静下来:「自从镇国寺第一件至宝被盗开始,就必定要跟戎夷扯不开干系。」
裴淮景皱着眉,眼里阴沉着透出一股意味不明的郁色:「先前太子在军营遇袭一事,也与戎夷脱不开关系,当真是过于巧合了。」
说完,他抬腿就要往灵纹身侧走去,眼见着就要去触碰灵纹的尸首,沈知意连忙拉了他一把,拽住了裴淮景的步伐。
脸上有些惊慌的无措:「你若是在这里留下任何一星半点的脚印,痕迹,不就正是中了设局之人精心摆下的龙门阵?还瞧不出来吗,这是摆明的请君入瓮。」
裴淮景一顿,转头看向沈知意,瞧着她满眼惊慌,是自己从未曾见过的失态,让他原本决意迈出的步伐,又慢慢收了回来。
他静静看着沈知意,顿了一瞬,方才开口道:「知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问出口之后,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唐突,裴淮景垂眸,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又反悔道:「无妨,我信你。」
「先出去吧,再去别处看看。」
眼见着裴淮景转身就要迈出房门,沈知意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虽轻却意外的有力。
「你不觉得所有的事,都在指向五皇子吗?」
裴淮景一怔,他下意识转身看向沈知意,看着少女眼里坦然而信任的眼神:「如今党争最为激烈的,就是太子党和五皇子党派,偏偏如今又是谋杀,又是镇国寺血案,看似冲着太子而去,实际错漏百出。若是当真惹圣上震怒,派人查探其中渊源,就会发现,每次出事的场子,都有五皇子的身影。」
「再加上,匪祸一事,五皇子滥杀流民,桩桩件件,瞧着太子伤筋动骨,五皇子又何尝不是元气大伤?」
裴淮景一愣,只略略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你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太子党与五皇子的纷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