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林默涵又一次拦在身前时,平宁郡主压抑不住胸口怒意,抡起手中球棍朝着林默涵后背重重甩去!
「给我滚开,贱人!」
林默涵只听到耳畔一阵风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只感到一具温软的身体把自己重重扑倒。
「噗!」
黏腻的鲜血吞没了林默涵的耳朵。
第19章 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怔当场,林默涵半张脸被血染红,只能徒劳地抱住怀中绵软的身子,外头嘈杂的声响似是半点也传不进她的耳朵。
维护比赛的官员早就吓得白了脸,扯着嗓子叫喊地几乎破了音:「停手停手!快把人救出来!」
平宁郡主看着软趴趴歪靠在林默涵身上沈知意,登时恶向胆边生,左右这回她受定了罚,不若一次性给这丫头打废了,看她还敢在自己面前张狂!
心里想着,手边重又抡起马球棍,直直冲着沈知意渗血的绑带挥去!
「啪!」
砸下的马球棍被人徒手接住,直接从看台飞身而下的裴淮景,这会气息还未喘匀。
他噼手夺过平宁郡主手中球棍,狠狠往地上一扔:「郡主别太过分,贵为皇家子息,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谋害人命?」
平宁郡主怎么也没想到裴淮景竟然出现在此处。当即变了脸色,委屈地撒娇:「淮景哥哥你怎可以这么说我?分明是这个贱婢心思歹毒,变着花样侮辱我,叫我难堪,我给她些教训又怎么了……」
裴淮景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转身朝着林默涵伸手:「把她交给我。」
林默涵这才仓皇地回过神,赶紧扶着沈知意递到裴淮景怀中,自己也着急忙慌地从马上翻身而下。
看着沈知意满脸苍白,嘴角挂着鲜血滑落到脖颈,宛如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玫瑰,林默涵霎时红了眼。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知意妹妹受的伤!知意妹妹不会有事吧?」
裴淮景满脑子都是怀里呼吸微弱的沈知意,哪里还能听得到外头的声响,只勉强敷衍道:「没事,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说着便抱着沈知意大步离开,急急地去找御医。
只留下平宁郡主恨得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等到沈知意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夕阳西下,一睁眼便看到昭阳长公主红通通一双眼,满是怜惜地注视着自己。
她下意识想开口,喉咙却艰涩地犹如沙子在生锈的生铁上摩擦,一嘴难闻的铁锈味。
一杯还带着热度的茶水递到了她面前,「你昏睡了两个时辰,喝些水吧。」
沈知意接过茶水,听话地抿了几口。果然感觉嗓子舒服不少,她拎着杯子正不知道怎么办,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搁到一边。
做完这一切,裴淮景仍是站在她身侧,一声不吭宛如冰雕一般。
「知意你真是吓死我了,伤得这么重为何还要拼命上场?」
昭阳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抬手给沈知意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输赢有何要紧,伤了身子才是得不偿失。」
沈知意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轻声道:「伯母照拂我,叫我进宫当伴读,我若是当真什么都不做,反倒叫伯母落了话柄。」
昭阳气得忍不住戳了戳沈知意的脑袋:「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便是非议又如何,你是我儿媳,我偏爱几分又怎么了?」
她说的上头,又忍不住转头骂站在一边的裴淮景:「都怪你不争气,早点把知意娶回家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叫知意受这么多委屈!」
裴淮景被骂的一声不吭,垂着头似是当真认下了这桩事是他的问题一般。
昭阳又安抚了沈知意几句,方才站起身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皇后娘娘那头还等着我去叙话,你躺着歇好了再回去。」
沈知意点了点头,目送昭阳出了门,心里知道,她是故意留机会让自己跟裴淮景叙话。
「多谢小裴将军相救!」
沈知意转头看向裴淮景,眼里带了一些调侃的笑意:「前后相抵,倒是我欠了小将军一次恩情。」
谁知这句俏皮话,却半点没有让裴淮景冷淡的脸色有变化,他走到沈知意身前,朝她摊开手。
「拿出来!」
沈知意一怔,被裴淮景这突然一招搞得莫名其妙。
「你伤势什么情况我很清楚,怎么可能一场马球赛直接伤入肌骨,比之前都严重了十倍不止!」裴淮景显然是气得狠了,声音也压不住怒意,「我就说,你分明伤还未好全,又跟平宁郡主有了摩擦,在马场上哪里来的力气?」
「你到底用了什么凶辣的药物?」
沈知意心中一咯噔,看着裴淮景严肃至极的面容,渐渐收起了面上的笑意,缓缓坐起身:「若是我说不给呢?」
这话显然让裴淮景的怒意又上了一层楼,他瞪着沈知意恨得牙痒痒:「你这药比我们军中猛药都刺激百倍,谁知道还有多少遗患?你不可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沈知意眼里也掺了几分冷意,凉凉地盯着裴淮景:「这是我自己的事,将军有何资格干涉?」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有权过问!」裴淮景脱口而出。
沈知意脸色却并未变好,只冷冷瞧着裴淮景,淡淡道:「将军当真拿我当未过门的妻子么?怎么连你出征剿匪的消息,都是靠旁人告知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