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晴正坐在梳妆檯以泪洗面。
她流泪很有水准,是一滴滴往下淌,泪珠在她光洁肌肤滑落,像碎掉的珍珠。
陆遥伽眼底闪过笑意,缓步朝她走过去。
膝盖半跪下,她将头靠在她肩膀,手搂住她,软软哄道:「妈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饭给别人吃了。」
温芷晴转脸,冷冷说:「希望你说话算话。」顿了顿,她又说:「以后,我不允许你跟方太太来往,更不许把做给我的东西给别人!」
从那以后,陆遥伽再没给别人做过饭。
*
陆遥伽发呆的功夫,周月浔已经把配菜切好。陆遥伽望着直立在身前的男人,有些恍惚。
他好像从记忆深处走过来。
周月浔转过身,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声音柔而轻,「怎么在发呆?」
陆遥伽出神看着他,下一刻,她的眼神重回清明,她莞尔微笑,自回忆里抽身,「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我还有一个比较幸福的家庭。」
晚上,陆遥伽邀请周月浔一起睡在主卧,周月浔侧靠在床头软枕上,抬眸望着站在门前邀请的她,笑了笑,玩味说:「这里不是很好吗?」
「不好。」陆遥伽也忍不住笑起来。
一开始他刚住进来时,她打定主意不跟他同屋住。
第一晚上,下雨打雷,他敲了敲主卧的门,「珈珈,不要害怕。」
当时,她确实吓得瑟瑟发抖,但依旧硬着头皮说:「你快走吧!我一点不怕!」
现在,倒成她求着跟他一起睡。
想了想,陆遥伽又道:「住在这里也很好,我跟你一起睡。」她掀了被子上床,靠在他怀里。
周月浔伸臂搂住她。
次卧不如主卧面积大,躺在床上,便离得落地窗很近,今晚月亮很圆,沾染朦胧雾气。
月是故乡明。
周月浔的手指干净修长,陆遥伽很喜欢拿着他手指把玩,她屈指挠了下他手心,问了句,「周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他答:「等你完成学业。」
「你的公务不繁重吗?」
陆遥伽记得前年时,他整年飞来飞去,留在国内时间寥寥无几。
「珈珈,去年我是打算跟你结婚的。」周月浔屈起手指,缓缓勾勒她精緻下颌线,「所以,我提前完成所有工作。」
陆遥伽心底一震。
她低下头,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指尖,「对不起。」她想起一年前出国的心境,愧疚说:「当时,我心里很乱,我的父亲和最好的朋友都在某种程度上背叛我……」
周月浔垂眸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把你逼得太紧。」
他捧起她脸颊,俯身轻吻她的唇,十指相扣纠缠。
陆遥伽抬手环住他脖颈,两个人纠缠得更紧。
睡裙被揭开,扯下,压在身下,熨出缠绵的褶皱。
「那我……在伦敦读完学士再回国?」她眼睫湿了,眼眸笼着一层水雾。
「嗯。」周月浔不疾不徐,撩开她碎发,含笑说:「珈珈,你可以读完博士回国。这一次,我什么都听你的。」
*
埃德蒙跟陆遥伽同校,他在剑桥学哲学,与陆遥伽在的金融学院相距不远,每到上学时,他总要开车载陆遥伽一起上学。
这一日,他如往常般直接踏入雕花铁门,穿过花苑,如入无人之境。
进入客厅,无需看客厅,他直接问:「珈珈,你在收拾好了吗?我们启程?」
此刻,周月浔就站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是大簇大簇的蔷薇花,落地窗内是清冷矜贵的男人。
修长素白的手指抚过领结,细緻把领带系好,他慢慢回转身体,眼眸清淡,望向那个不速之客。
「珈珈,今天由我送她上学。」
埃德蒙眨了眨眼,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抬眼望了望天花板。
很好,天花板依旧维持着半个月前的样子,流苏水晶灯依旧古朴华丽。
他没来错地方。
「呃,这件事情……」埃德蒙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把陆遥伽完全放给周月浔,他是个暴君。「我觉得,得让珈珈来评判下她想让谁送她上学。」他绅士笑笑,问:「您觉得呢?」
三年国外生涯让埃德蒙成熟不少,现在面对周月浔,他也能如此镇定有风度啦!
他给自己点了个贊!
周月浔同样莞尔,他看向楼梯,朝着楼梯上那道倩影道,语气十足温和,但又莫名透着几分委屈,「珈珈,不如你跟他一起走,我就不妨碍你们青梅竹马相处。」
陆遥伽刚从房里出来,一出来就遇上此等两难。本来她是想跟埃德蒙一起走,但周月浔这样一说,她又愧疚得不得了。
「埃德蒙,你先走?」
陆遥伽眼巴巴望着埃德蒙,眼底露出祈求。
埃德蒙望了望站在楼上摇摇欲坠的陆遥伽,又望了眼安静伫立在楼下的周月浔。
一个明艷照人,一个清冷雅致,倒显得他才是格格不入的外人。
「好吧。」
他耸耸肩膀,无可奈何说。
第71章 规划
陆遥伽在大学一贯万众瞩目,不仅在南城大学被誉为最美校花,在剑桥也不逞多让。
她每天收到得情书以百计数,收到的晚餐邀约可以排到三个月之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