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华康郡主没忍住,提高了声音,紧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声音又低了下来,「就算是你们之间有误会,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兄长也会多多少少给个面子的。」
「呵。」霁明的笑声满是不屑,「本王用得着令兄给面子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华康郡主一脸焦急,她想和霁明解释清楚,但又想不好该如何措辞。
「郡主什么意思,本王也不想知道,但本王要提醒郡主一句,这里是皇宫大内,不是澜溪镇,我也不是什么齐明,所以还望郡主自持,不要做出什么惹得太后娘娘注意出格的事情才好。」
华康郡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十分精彩,她手握成拳头,捏得紧紧的,仿佛想要一拳打在霁明身上才好。
「庄王殿下说话未免太过分了些吧?我想报答殿下的这份恩情,殿下不领情也就算了,何必还要冷嘲热讽一番让人不痛快?」
「想要报恩便也不必了。」霁明又朝华康郡主走进了两步,一下之间,两人离得极近,他俯下身在华康郡主耳边说道,「只是恰巧遇见出手相救罢了,郡主大可不必冒着被太后娘娘发现的风险,追到此处一定要问个明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倘若一开始知道你是舒家的人,本王可能连救郡主的心都没有了。」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华康郡主颈边,按理说天寒地冻,与人离得近会暖和一些,可此刻对于华康郡主来说,却仿佛整个人坠入冰窖。
霁明直起身子,面无表情与华康郡主擦肩而过,走出了三四步后,他停了下来,并未回身,只是盯着前方的蜿蜒小道说:「郡主想明白了就快些回去罢,免得太后娘娘再让宫人费劲找你。」
宴席快到结尾时,华康郡主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瀚海轩。
她这个样子,一眼就被舒太后看了个明明白白,舒太后并未说什么,直到回到康宁宫,才将自己的侄女叫到了暖阁。
「今日宴席过半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怎么去了如此之久?」舒太后手里拿着个话本子翻着看,没有抬眼看向华康郡主,只是把问题抛出去,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嫌殿里热,就跑去外面吹风了姑姑……」
「哦?」舒太后颇为闲适的翻了一页书册,「可哀家却听人说,你跟着庄王一起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华康郡主听见庄王二字,顿时慌了神,她本想能矇混过关,却忘记了自家姑姑哪是如此好骗的人。
「我……我只是碰巧遇见了庄王。」
「碰巧?哀家看着可不像是碰巧。」舒太后把手中的话本子给扔在了案几上,又抬头看向自家侄女,眼神里透露着不悦,「一前一后出了瀚海轩,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他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一晚上神魂不安的,那可真是好大的能耐。」
「真的没说什么姑姑。」华康郡主有些着急,她也知道姑姑与庄王不和,更怕因为自己私下偷偷去见庄王而惹得姑姑不快。
「罢了,谁没年轻过呢。」舒太后悠悠说着,「一年之前你兄长去西南之地处理官办商务,你非闹着要一起去,结果在那边一个镇子遇了土匪,被一好心人所救,其实所谓的好心人,便是现如今在你眼前的庄王吧?」
「不……不是……我……」华康郡主下意识想反驳,可真实的事情,哪里留给她反驳的余地。
「所以说,那日庄王来哀家宫里请安,你一眼认了出来,便想追着他报恩?」
华康郡主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侄女确实有想要报恩的心思。」
「怎么个报恩法?」
「侄女……」华康郡主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侄女对庄王殿下一见钟情,想要用这辈子来报庄王大殿救命之恩。」
此话一说出口,整个暖阁中寂静万分,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起来,也不知道就这样僵持了多久,舒太后的目光在自家侄女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而后突然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案几道:「看来真是哀家和你父兄把你给惯坏了,这样的话你竟然也感说得出口!」
华康郡主吓得一个哆嗦,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她又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侄女不懂,为何说不出口?侄女多多少少也明白我们舒氏和庄王之间的关系,若是因着侄女这件事,能消了庄王其他的心思,变做一家人不是更好吗?」
「婼婼啊婼婼。」舒太后叫着华康郡主的闺名道,「哀家早说过了,你是要指给皇帝,做中宫皇后的人。」
作者有话说:
霁月:怎么吃瓜又吃到我自己头上?
第28章 纷乱
夜色渐深,正值冬季,天寒地冻。
夏全正在狭长的宫道上快步走着,呼吸之间吐露出的白气,也像他带着风的步伐一样,跟着飘向空中。
在那个隐秘的皇宫一角,他将庄王和华康郡主之间的秘密听了个七七八八,饶是让他怎么想,他也想不到庄王和华康郡主这两人之间竟还有一番故事。
听够了墙角的他并没有急着回到瀚海轩,因为他深知此事说大也属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要是说小,也绝对是足够让小皇帝听了感到惊讶的事情。
夏全一个人在外面原地打转思量了很久,等到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回到瀚海轩时,瀚海轩内只剩下善后的宫人们,而今日的那几位主角早就各回各的寝宫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