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答应从此跟着我们混,再自罚几巴掌,这事就算完,对你够好了罢,我们可不像谢宁曜那个花花公子朝三暮四,定对你不离不弃。」
……
李及甚啐了为首的一脸唾沫星子,怒的这群人喊打喊杀,即刻便命几个壮汉死死按住,又命那审判往最痛的穴位去刺。
谢宁曜急忙跑了过去,大喊:「住手!谁敢动他一下,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这群人怕极了谢宁曜,兼之没有李从威坐镇,全都吓的不知所措。
谢宁曜连忙扶起李及甚,方觉明等四人立即帮忙松绑。
李及甚什么也没说就要走,谢宁曜拉住他手腕,沉声道:「先别走,我帮你出气,你看着就行。」
谢宁曜怒吼:「还愣着干嘛,全给我跪下掌嘴认错,他什么时候说停,才能停!」
这群人虽也是世家显贵之后,但都远不及谢府,更何况谢霸王的手段他们早就领教过,与其闹大,还不如在这里受些罪便算完。
他们争先恐后的跪到李及甚面前,抬手狠扇自个儿巴掌,一面说着:「我们错了,我们该死,还请李公子原宥……」
方觉明等四人也早想揍他们,便一番拳脚相加,骂道:「不知死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谢小公爷罩着的人,你们也敢招惹……」
他们不仅不敢躲避,益发跪的稳稳噹噹,巴掌扇的更响。
谢宁曜关切的询问着:「阿甚,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李及甚道:「没受伤,多谢谢小公爷关怀。」
谢宁曜又说:「阿甚,打他们,怎么解气怎么打。」
李及甚却大跨步往外走去,谢宁曜不得不跟了上去,只吩咐方觉明:「给我狠狠收拾他们!」
方觉明以前便是国子监的纨绔头子,最懂如何整治人,他笑道:「遵命,您放心,经我这番调教,保管叫他们半年之内见我们都发抖。」
李及甚上了自家马车,谢宁曜也跟了上去,李及甚用十分恭敬的语气说:「谢小公爷,请您下去,我车简陋,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谢宁曜连忙安慰:「阿甚,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李及甚却问:「你早就跟了过来,为何要等那许久才肯出手?你就定要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想让他们帮你给我一点教训,谢小公爷?!」
谢宁曜百口莫辩,只能不住的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你那么厉害,我,阿甚……」
他原本就急的不行,又见李及甚眼角滑下一行清泪,先前李及甚受刀伤内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今却被他弄哭了,这更让他愧疚万分!
第13章
谢宁曜忙用衣袖为李及甚拭泪,不住的赔礼道歉:「阿甚,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
李及甚偏过头去,即刻收回了情绪,恭敬道:
「你如何会错,是我错了,我怎能奢望与你交恶后,你还会毫不犹豫的救我?您肯帮我已是万幸,您的多次相救之恩,必铭记于心。」
谢宁曜虽则越听越着急,但他很欣慰李及甚能对他发火埋怨、任性撒野,人只有在十分信任亲近的对象面前才会如此。
他觉着这回真是自己大错特错,一边打躬作揖一边诚恳道:「都怪我方才出手晚了,让他们那般.羞.辱于你……」
李及甚忙也对着谢宁曜拜了下来,两人就在狭窄的马车内对拜。
他们同住时就经常小吵小闹又和好,谢宁曜又爱疯玩,两人作揖对拜都是寻常,如今在马车里又没旁人,他自然毫无顾忌的用这种方式道歉。
只是这马车太小,比不得谢府的华盖大马车,两人又都长的高,完全施展不开,李及甚下意识的用手护着谢宁曜的头顶,深怕他不小心脑袋碰车顶上。
最终还是李及甚先将他拉着坐下,嘆道:「你又何必如此,倒叫我心生不安,我早说过,我与你云泥之别,我们就此撂开手,岂不是都好!」
李及甚总觉得,他于谢宁曜,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小玩意儿罢了,就如同国子监的同窗们所说,他是谢宁曜的「新宠」,早晚都得腻。
谢宁曜笑着说:「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阿甚,纵然你要和我撂开手,难道你答应过祖母时常去小住几日也要毁约不成?难道你真忍心让祖母难过?」
李及甚道:「自然不会,但只要我告诉祖母就在锦祥院住,想必她老人家更高兴,你再别想让我与你同住。」
谢宁曜不慌不忙的说:「那我也搬到锦祥院住,祖母更更高兴,有祖母在旁,你就不好日日与我斗气,反而和睦起来,岂不两全其美。」
李及甚气道:「偏你鬼点子多。」
谢宁曜笑问:「那你何时再来我家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呗,这次也要多住些时日。」
李及甚一面将他推下马车一面说:「今天是断不能的,家里还有事等着我回去料理,况且我才走几日又来住,像什么样子。」
谢宁曜嘀咕着:「你不知我在家多无聊,兄长们要么外任未归,要么去了军营,都没人陪我顽。」
李及甚只说:「成日里就爱玩,你也莫要太胡闹,忍耐些罢。」
谢宁曜最厌烦李及甚总是这样守规矩、知礼仪。
他望着李及甚的马车扬长而去,金灿灿的夕阳洒满青石板铺就的集贤街,晚风拂面带着春日百花幽微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