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再聪明能干,最终都会嫁人,他不愿像岳父那样将一生积累的财富送给毫无血缘的女婿。他没有孟崇山的慷慨无私,他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一切。
在简以出国留学后,孟崇山身体越来越差,一次无心之失,他将秦舒和简立凯带到别墅外,自己上楼去取文件,却没想到两人偷偷进来,被孟崇山撞见,混小子嘴坏,加上老爷子本就有心脏病......
这是简怀年不愿触及的痛。他不断逃避、自欺欺人,说不是自己的错,只是意外而已。
但他却再也无法面对孟时青......骗走傻妻子手里的股份,他留了一大笔钱给她,他深知孟时青的鸵鸟性格,这些钱足够她去外面无忧无虑地生活。
终于尘埃落定,没想到简以回国后,一切都变了。她杀伐果决、利用一切资源打击他,真不愧是他的女儿。
搬离令他夜夜梦魇的别墅,他内心平静地来到大平层生活。却不想温柔小意的枕边人突然变了嘴脸,成日骂骂咧咧,举止粗俗不堪。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她鬼鬼祟祟地与弟弟打电话,过了没多久,他看见简氏大楼外黑车蓄意伤人的新闻......
个性多疑的简怀年去调查事情原委,查出了弟弟和秦舒勾搭偷情的证据,他不死心,偷偷与简立凯做了亲子鑑定。
报告出来的那天,他颤抖着手打开牛皮袋,终于心如死灰。
即便没有简以,他亦是被最亲近的人算计,为他人做嫁衣。
奔忙半生一场空。
良善的岳父、美好的妻子、优秀的女儿,他全部失去了。围绕他的是乌糟的漫骂和鄙夷,还有空气中久久难散的毒品气味。
半夜耳畔嗡鸣,他走到厨房,拿出尼龙绳......
「都是他们的错,」
简怀年双目猩红,恶狠狠地说,「他们该死是不是?小以,爸爸没有做错!」
简以眼眶亦是泛红,唇瓣颤抖,嗡声呢喃:「可这都是你的选择......」
从出轨开始,一步错步步错,没有人逼你,是你选了这条错误的路。
闻言,简怀年倏地笑了。
「小以,你还年轻,你不懂,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你以为傅听岘会是例外吗?」
他弯腰把木箱拖过来,「爸爸年轻过,也爱过。但对一个男人来说,爱情永远不会是全部。」
木箱打开,浓重的硫磺气味传入鼻腔,简以瞪大眼睛,浑身颤慄哆嗦,求生本能令她往后缩,她颤声开口、试图拉回简怀年的理智:「爸爸,爸爸不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小以,爸爸没有回头路。」
简怀年目光狠厉,冷漠地不剩一丝理智和情感,他将导线一圈圈缠绕在简以的小腿上,动作利落熟练。
「他应该快到了。爸爸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他扯唇,漠然地笑,「如果他真是个奇行种,那爸爸就让他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陪你作伴。要是他跑了,说明爸爸是对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什么亲人爱人,全部是假的,你就陪爸爸一起走吧。」
横竖他都要她死。
红蓝导线错乱交缠,双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简以心口发凉,红着眼睛说:「何必把他扯进来呢?」
简家的事,凭什么要带上傅听岘?
明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简怀年站起来,轻拍她的肩,轻笑:「让你看清现实。」
这时,底下传来清晰的剎车声。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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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简怀年的指示,傅听岘提着皮箱抵达废工厂,走到二楼铁皮房门口,推门进屋。
「不错嘛,很准时。」
简以的嘴巴又被黑胶布封住,看到她脚上绑着的炸弹,傅听岘心脏钝痛,他把皮箱往前一扔,冷声说:「里面有现金和瑞士银行的卡,一共五亿,取用绝对安全。我到了,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把她放了。」
简怀年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谁告诉你能一命换一命了?」
「混蛋!她是你女儿!」
「没错,所以她就该陪我一起死。」简怀年笑容凝固,抬手掐住简以的后颈,表情疯戾,高声说:「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是个姑娘,而是男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简以是男孩,那么他就不会被父母逼迫、弟弟算计,也不会失去光明的未来。
简以面露痛苦,傅听岘攥拳:「你松开她。」
啪——
一个铁盒被抛到傅听岘脚下,砸开,滚出大量冒着热气的砂石。
「心疼?想让我松手吗?」
简怀年厉声:「那你就跪下!」
没有任何犹疑,傅听岘直接扑通跪地,砂石直接烫穿西装裤,他疼得倒吸冷气,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松、开。」
简怀年依言松手,简以偏头痛苦地喘气。傅听岘挺直嵴背,抬头瞪向简怀年,嗓音沙哑:「是你咎由自取,关她什么事?因为你出轨,害她难受焦虑,每天都在逼自己,陷入跟简立凯比较的怪圈思维——」
砂石嵌入皮肉,傅听岘抽气停顿,缓过神继续道,「事到如今,你怎么好意思把你的错按在她身上?」
简以眼前一片模糊。
那些被她刻意藏起来的情绪和不甘,原来他全部了解。
简怀年闻声轻呵,「年轻气盛啊。你现在言之凿凿,是因为你没到年纪,以傅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更需要有男人来继承,你也会像我从前一样经历催生,迫切想要个儿子来继承衣钵......」<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