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国到爱尔兰,爱尔兰有入境检查,还要问这这那那。
从爱尔兰回到英国,有出境检查。
但是入境英国的时候,就没有了,随便就走到大马路上,好像爱尔兰整个国家已经被英国吃掉了一样。
emmm,不是很懂为什么。
离开的最后一晚,酒店前台的妹子问顾淼他们明天要去哪里,听说是伦敦之后,妹子双眼放光:“ilovelondonsomuch!”
然后,她伤感的表示,机票实在是sotmd的贵。
她原计划六月下旬去英国,但是一看机票要一百多欧元,于是决定再等等。等啊等,就等到了机票飞涨一路不回头。
顾淼是提前买的,17欧元。
相比之下,的确略刺激,比伦敦到爱丁堡的提前订是三十多英镑,现场买是一百六十多英镑有一拼。
不预约的话,机场大巴单程是7欧元,提前预约,往返是9.16欧元。
总之,提前预约才是人间正道。
飞往英国的机票,从六月到八月之间都是重灾区,因为小崽子们放假了,要出去浪,以及大量的人类涌入英国搞游学团。
说到英国,牛津剑桥必然是少不了的地方。
虽然顾淼和沙蓓蓓已经远离校园,但是,去看看世界顶尖学府,还是有一种令人愉悦的感觉的。
走在牛津的马路上,时常能看到亚裔,中国人韩国人泰国人……还能时常听见有人在吐槽同学这个那个的。
牛津大学,并不只是一座大学,它有45个学院,有许多建于15xx年,大明嘉靖皇帝还在忙着修仙访道的时候,英国开始咣咣的搞大学。
哈利波特的大食堂是在基督教会学院的食堂拍的,实景比电影里的要小,但是气氛还是很足,满墙的名人画像,感觉随时都会说话,挂在食堂正面的是当年的亨利八世和伊丽莎白一世的画像。
在门前的台阶上有写着nopeel,这个peel是基督学院的毕业生,毕业后做了大臣,然后出了一些主意,对天主教比较友好的主意,于是基督学院的学弟们表示灰常之不满。
正常的学院会被称之为college,但是基督学院就被称为thehouse,文盲二人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能够与别家不一样,就足见尊荣了。
里面曾经长出过十六个英国首相,文盲二人组只认识姓丘的,姓撒的,姓卡的,还有刚走的姓梅的。
在外面还有一周食谱,沙蓓蓓发出叹息的声音,从周一看到周日……每天每顿都很难吃。
虽然难吃,但是想进这个食堂吃到这些,第一步是雅思考到7分以上。
第二步……不知道,文盲二人组在第一步就已经死了。
沙蓓蓓给菜单拍了照,发到朋友圈:“想吃这些,首先雅思得考到7分。”
不明所以的人类评论:
“一看就很难吃,最多吃一星期就宁可吃西红柿鸡蛋面。”
“这菜单很难看懂吗?为什么要雅思7分才能明白?”
在沙蓓蓓解释这是牛津大学的菜单时,不明所以的人类继续评论:
“我能考到7分,但是我不觉得我能上牛津。”
“牛津又不是雅思7分就能上的。”
沙蓓蓓很无语,顾淼拍拍她:“亲爱的,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什么是充分必要条件和所有条件。”
每天学生们可以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在这里吃一顿不正经的饭,意思是可以随便瞎穿衣服。
也可以在晚上八点半,在这里吃正经的饭,就是要穿礼服,特别端着装着的那种,虽然菜还是不好吃。
与哈利波特的设定一样,有一个被称之为“高桌”的位置,凡人坐不上去,得是教授啊,学者啊之类的牛逼人物。
顾淼原来的计划是在这里住上一晚,但是,校园住宿只在暑假期间开放,平时是不让凡人住的。
基督教堂的大方庭院,看起来像哈利波特们练习玩扫把的地方,做为许多年前看魔法石的人,顾淼已经完全不记得啥是啥了……
庭院正对着一个名为汤姆塔的钟楼,钟楼外就是大马路,现在那里只让学院里的人走,游客不让进。
汤姆塔的建筑风格也确实华丽,但是……它的重点是,汤姆塔原来叫玛丽,mary。
是的!它性转了!!!
现在的材料里没有记录它为什么从女变男,也许此塔遇到了命中注定的jerry吧。
在庭院里,顾淼和沙蓓蓓听见一个大概六七岁的萌萌哒小男孩奶声奶气的问他爸:“我怎么没有看到魔法学校?”
他爸说:“魔法学校搬家了。”
小男孩:“为什么搬家了?”
他爸:“我怎么知道。”
小男孩满脸的悲伤,他爸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情绪,只顾抬着脑袋四处:“快找妈妈,妈妈在哪里呀?”
“为什么魔法学校搬家了!”小男孩不依不饶。
他爸继续在寻找着老婆。
沙蓓蓓看着小朋友一脸惆怅的样子,忍不住说:“小朋友,看故事要仔细,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里就有说过呀。魔法学校没有搬家,他们只是不让麻瓜看见,施法了,你必须要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坐火车,才能看见呢。”
“那魔法学校还在这里吗?”
“在的。”沙蓓蓓非常坚定。
小男孩脸上的惆怅一扫而空,他抬头望着餐厅的方向,傻乎乎的笑,大概看见了飞舞的猫头鹰和尖叫信了吧。
此时他爸也终于找到了他妈,拉着儿子离开了。
基督学院里有一个教堂,早祷告和晚祷告都有,每天晚上的六点有晚祷告,如果放假的话,就放在周一的晚上六点。
教堂里有约拿像,除了人像之外,还有用彩色的玻璃窗拼成的亚述王国首都尼尼微的细节。
“尼尼微,在圣经里都有名字的城市,现在在伊拉克北部。没了。”顾淼的话中不无遗憾。
沙蓓蓓以为是被风沙掩埋之类的,顾淼摇头:“2014年被isis轰了。在《约拿书》中,先知约拿警告尼尼微全城居民,他们将遭受上帝耶和华施加的灭城之灾。国王和全体臣民因而绝食绝水,诚心祈祷,终于使耶和华回心转意,得以避免城毁人亡的命运。躲过了上帝,没躲过敏感词。”
“你说天上这些大神们,是不是时常在一起开会,惦记着怎么收拾不老实的凡人?”沙蓓蓓问道。
顾淼耸耸肩:“说不定还会辟出一块神弃之地,把不老实的品种扔到那里去自生自灭,再安排一个二货去当市政官什么的。”
还有一座不大的圣三一学院,里面也是藏龙卧虎,巨难考。
沙蓓蓓看见学院的建立者是亨利八世,误把他当成了爱德华八世,感叹他为美人放弃江山,在位时间不长,还有空办了个学校。
顾淼向她讲述了一下亨八的故事:
亨利八世与为了美人放弃江山的爱德华八世完全相反,他可称为“杀妻证道第一人”。
他是亨利七世的二儿子,他哥娶了西班牙公主凯瑟琳之后就挂了,于是由他接任了王位和嫂子凯瑟琳,当时他刚12岁。
亨利八世跟嫂子生下了血腥玛丽。
由于总生不出儿子,于是就跟安妮博林偷情,安妮大着肚子的时候,亨利寻思着,这胎得是儿子,为了给儿子一个名份,首先得给儿子他妈一个名份,所以一心要儿子的亨利八世哭着喊着要跟凯瑟琳离婚。
那可是天主教国家,之前他娶嫂子已经是找过教皇特批的,现在还想离?别逗了。
西班牙那会儿牛逼吊炸天,无敌舰队了解一下?
当然1588年,英国跟西班牙在海上干了一架之后,西班牙就再也不无敌了。
教皇要是批准亨利八世跟西班牙公主离婚,只怕西班牙那边不会同意。
于是,亨利八世表示:滚犊子!挡老子道的宗教都是垃圾。
他跟教皇翻脸了,自己搞了个圣公会,还搞了新教,简直不能再出色。
自从翻脸后,亨利八世的人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个老婆叫凯瑟琳,生了玛丽一世,这个叫玛丽都铎,不是与伊丽莎白撕逼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
第二个老婆是女官,叫安妮,生了伊丽莎白一世。
娶了第二任老婆,第一任老婆的女儿立马就被夺了公主之位,变成私生女,只能叫玛丽都铎小姐。
第三个老婆还是女官,亨利八世把第二任老婆杀了的第二天,就娶了这位。
娶了第三任老婆,第二任老婆的女儿立马就被压了公主之位,变成私生女,
第四个老婆叫安妮。
第五个老婆叫凯瑟琳。
第六个老婆还叫凯瑟琳。这任老婆此前有两个丈夫,亨利八世是她的第三个丈夫,亨利八世挂了以后,她又结了第四次。
虽然为了生儿子,而换了六个老婆,但是架不住亨利八世自己的y基因实在是太怂,搞来搞去,也没再生出个儿子来。
临死前又把血腥玛丽和童贞女王恢复了地位。
然后,就开始女主天下,撕逼大戏的开场。
本来亨利八世为了娶老婆而开发了新教,也就是基督教,结果俩女儿又走回头路,让天主教变成了国教,于是有那么102个新教徒不是很开心。
他们上了一艘船,名字叫五月花,奔去了美帝,在1620年的双十一到了美帝,开发了感恩节项目。
102个人里,只有41个人有资格参加政治活动,所以他们签了一个五月花公约,成了美帝的第一个成文法。也是美帝吱油敏煮精神的象征。
“还有61个人怎么了?”沙蓓蓓不解。
“61个人中,除了孩子就是女人,美国的女人直到1920年才有选举权,英国的女人早了两年,1918有的。”
沙蓓蓓很不开心:“吱油敏煮个屁!”
有了也没什么卵用,前些天美帝的阿拉巴马州投票通过决定禁止女人堕胎,哪怕是墙煎和乱纶的产物。
不能提现实,提现实影响心情,还会被和谐,就好像只要不提,黑暗就可以不存在。
顾淼默默念叨:这里说的是美帝,万恶的美帝!与太平洋对面的那个国家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基督教堂学院的门票是8镑,圣三一学院是2镑,卖门票的小姑娘却只收了顾淼和沙蓓蓓1镑,后来两人才知道,这价格是学生票,东方人的脸很具有迷惑性。
牛津大学里最有逼格的学院是万灵学院,allsoul!!!
万灵学院建立是为了纪念百年战争战死者的英灵,所以……大概可以称之为英灵殿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这个学院可牛逼了!
现在根本不招本科生,早年,也就是17世纪的时候招过,目的是让本科生给学院里的大爷们当男仆。
他们每年只收两个活口,活口的来源是牛津大学最优秀的本科毕业生。
两天考四场,每场三小时,考进去就享受学者年薪待遇。
要是只有一个人通过,他们也不会放低要求,那就只招一个。
能得到他们的考试邀请,已经不是凡人了。
能通过考试,且进门的,简直就是王者荣耀。
2018年有一道考题是问:你愿意当吸血鬼还是愿意当僵尸。
虽然人不多,但是,经费那是大大的有,时常有大爷捐款给他们。
在学院里,时常出现穿着黑色长袍校服的男生们,与古老的建筑风格非常的契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来吸欧气的家长孩子团,世界各国都有。
目前亚洲吸欧气团还不多,等到中国高考完了,从中国飞来的机票价格是现在的两倍的时候,这里会被挤爆。据前辈称,某年七月她来基督学院的餐厅参观,光排队就排了两小时。
两小时呐!!就那么一个还没有肯德基餐厅大的小餐厅!
想想就很可怕。
大学看够了,两人决定去一家博物馆看看,途中路过一家中餐馆,夫妻肺片7.5英镑,清炒白菜8.9英镑。
“在都柏林那家也是,菜叶子比肉还贵,到底为什么啊?”沙蓓蓓不解的问道。
老板解释:“你不知道这边的菜有多贵,那么一小盒菜心,五斤重吧。你猜多少钱?47镑!这边的气候根本就没法长中国的那些菜,只能长出很粗很长难吃的叶子,一般拿来喂猪。白菜、青菜,都是从中国进口的。欧洲其他国家也不长。”
这附近中餐馆不少,还有一个是在菜场里的陕西风味,肉夹馍5英镑,凉皮6.5英镑,豆浆1.8英镑,肉包2英镑。
还是便宜的,在另一家,豆浆要2英镑,大肉包子要2.5英镑。
日本的肉包是220日元。
沙蓓蓓默默看了一眼汇率:“英国的肉包要22块钱,日本的肉包13块钱……对不起,我不应该嫌弃金陵饭店的大肉包一个要四块钱太贵了……”
最后,沙蓓蓓还是没有点豆浆:“同样是豆子榨的汁,我还是喝咖啡吧,起码咖啡在国内也很贵,心理会平衡一点。”
“你想喝就喝,我请你。”顾淼笑着说。
“不,不是钱的事。”扯到价格这事,人类就会比较纠结。
什么?一斤青菜要10块,你怎么不去抢?
什么?萝卜丁口红一根900块,好便宜!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前往阿什莫尔博物馆。
这个馆里最早的藏品是1680年,由一个死有钱人古董商阿什莫尔送给牛津大学的,然后,1682年,博物馆成立,1683年对外开放。
里面有埃及货、罗马希腊货、塞浦路斯货、波斯货,以及避免不了的中国货。
中国货中有一半是外销瓷——青花,那是通过贸易获得的,不会有太多的不适感。
另一些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其中有一批建州黑磁器,油滴盏与兔毫盏。
那是顾淼曾经很是热衷了一段时间的北宋历史,他兴致勃勃的对沙蓓蓓说起这是北宋时的喝茶用品,那会儿最讲究的是喝龙凤团茶,把茶叶碾成沫,然后像现在的咖啡拉花那样在茶汤上搞出各种各样的花样,茶沫的颜色是白色的,所以要用黑磁,才能衬出颜色来。
“以前的皇帝和大臣都要斗茶,比谁的图案保持时间长。”
顾淼说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几个人的声音:“讲的真好,要不是听你说,都不知道这个小碗是什么来头。”
身后的是几个中年人,她们是从国内过来学习调研的公立高中老师,考察英国的教育状况。
“公立高中也要考察国外的大学教育状况了吗?”沙蓓蓓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涯好像还没结束几年,怎么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她跟几个朋友说起这事的时候,有一个朋友说了一句经典的话:“牛津大学的教育很好吗?”
“……”
总感觉很难回答的样子。
真不知道牛津大学的地位,还是随口一说逗着玩?
这是个问题。
在博物馆里,还有一尊奥古斯都的雕像,两个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就是纯白的大理石,一个是花里胡哨的有颜色,奥古斯都大帝披着鲜艳的红披风,穿着红色的战裙,还点缀着深蓝色的镶边。
这尊雕像,象征着欧洲艺术史上打脸的一段往事。
当希腊罗马那边的雕像哗哗的出土时,大家都只能看到白色的大理石色,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颜色早就在风吹日晒中掉光光,被埋在土里的颜色则会在清理的时候,直接与泥土一起被弄掉。
为了出论文的学者们,用各种姿势证明古希腊古罗马人就是疯狂的白色爱好者,为白色附加了各种神tmd的属性。
崇高的宁静、不染的纯洁。
就连歌德都认为:野蛮国度、未受教育的人以及儿童对鲜艳色彩存在一种强烈偏爱、文雅的人避免在着装和用品上出现鲜艳颜色。
然而,在后期不断的出现的大理石人物雕塑的眼睛、头发缝隙里可以看见完全没有剥落的颜色,于是,纯白派被狠狠打了脸。
“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是……上了色的真的好丑啊!!!”沙蓓蓓看着上了色的奥古斯都像,觉得那浓烈的颜色实在是太土了。
就好像兵马俑其实也是上色的,而且还是相当花哨的、土土的颜色。
但是看惯了掉色的兵马俑,再看复原后,据说是兵马俑本来颜色的俑体……着实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古人的真实品味。
埃及壁画部分比较惨,盗壁画的人毛手毛脚,偷的很不完整,导致壁画只有一些能看,还有一大部分都需要靠想像。
现在有一种说法:如果不是因为中国的好些文物被盗到美国英国,而是留在中国的话,也早就被毁在敏感词时期了。
但是,文物在异国他乡的博物馆里,着实是少了许多历史厚重感。
雅典娜神庙的六少女柱之一在大英博物馆,放在那里,也就放在那里了,不过一尊雕像而已。
而真正站在帕台农神庙的广场前,看着六少女柱的感觉,跟放在博物馆里看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博物馆里的展品出土之地,顾淼都去过,看着它们,顾淼的脑中可以将它们放回到原属于他们所在的地方。
可是能达成这个成就的人,能有几个?
脱离了所在的历史与文化背景的文物,不过是死物。
近代唯一一个求别的国家帮忙收留文物的国家是阿富汗,曾经的贵霜王朝留下了许多精美的文物,为了不在炮火里玩完,阿富汗的国宝们满世界瞎蹿,在欧美亚九个国家的18家博物馆流浪了十年。后来进入中国,在中国各省级博物馆接力展了两年。
文物只有在原生地展示,才最有尊严。如果像孤魂野鬼一样流失海外,就没有尊严。——单霁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