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的问题是，世界意识是什么……啧。”


    这个问题有些太笼统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要让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林也只能用一个相对笼统且不定型的概念来回答这个问题……。


    例如想象一下芙蕾雅满脸羞红的询问林：“主人，做，爱，是什么意思？”


    林的回答会是（以下为林不会承认的思绪和回答：……是两个闲的无聊的人在激素的刺激下相互做一些让大脑释放贝多芬（？）的事的过程。）


    她应该是想说‘多巴胺’？


    下一秒，林的思考本应当来到‘呃，但我这么回答芙蕾雅是因为她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尴尬——难道对于深渊来说回答世界意识是什么，也是一个这么尴尬的事吗？’


    很幸运，我们不必面对这个话题。


    （小声）这个话题太过危险了。


    物理意义上。（意思是如果继续下去撬棍娘可能会爆炸！）


    （撬棍娘：？）（别忘了你是被污染的【物理】学圣剑。）


    这个话题对物理不太友好，所以撬棍娘可能会被牵连。


    为了避免平行宇宙失去它的女主角，我们不能进行这个话题。


    好在，因为原本这些有关问题的思考都只是存在于林的最深层的思考中，这些深层思考会在迅速地思考迭代中迅速地失去原本的形状。


    大脑会把原本用于思考这部分问题的神经元用来思考别的事情。


    所以，迎接林的下一个问题。


    “那我该怎么问出问题？才能得到那个答案？”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智识不能让你知道全宇宙的答案——但智识能让你知道该如何提问！


    崩铁（一个游戏）里面的。


    嗯。


    所以我们继续看剧情。


    林毫无疑问的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但在那之前，她得首先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思考，无法被旁白描述的思考。


    思考过后，林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世界……存在意识吗？”


    “否。”


    简短的对话，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涌上身体的已经变成了强烈的虚弱感。


    而后林才意识到自己问出的问题的答案似乎有那么一些些的劲爆。


    世界不存在意识？


    为什么？你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等一下……嘶。


    再次重申林的个人信条：先质疑，再质疑。


    如果林能够学会首先质疑别人想必应该能够过的更加舒服一些，但并没有。


    所以，她在思考，深渊说的是对的吗？


    其实世界意识并不具备什么自我意识？


    如果这样说的通的话……那么和自己交流的天道娘又算什么？


    ……某种弱智ai人工智能？


    天道娘对此并无意见。


    林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其实有更加复杂的原理。


    但……无关紧要。


    弱智人工智能显然能够正常的交流。所以，正常的交流显然不能作为判断世界意识是否具备自我意识的前提（林的内心对白是这样的，但显然她忘记了一件事：她问的是，世界具备意识吗？这件事和世界意识具备意识吗——可是两码事。）


    回到林的思考，沿着林的问题，确实可以推翻林之前一直相信着的某个观点，世界意识存在意识。


    但，或许是由于某种冥冥中的路径依赖，林不是很想思考——


    既然全知全能的真理机就在面前，而你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虚弱感——何乐而不为？


    这种思考病危出现在林的脑海中，但分析出这种思考还在非常的简单。


    于是，林向深渊提问道：“为什么？”


    “因为世界和世界意识是两个概念。”


    “？？？”


    林开始感到困惑了。


    但，行动比思考来的更快。


    “那……对于世界来说，世界意识又是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


    主世界，被系统暂时放慢了时间流速的主世界中，由系统连缀起来的主世界和模拟世界，代号天道娘的世界中：天道娘微微皱了下眉。


    因为这个动作，被系统放慢的时间流速少许恢复了。


    系统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展开了自查。


    另一方面，模拟世界中的异样也需要告知林。


    于是，它这么做了。但林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系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数据流凝聚成利刃和尖刺，直接朝着那个完美的球体刺了过去。


    一边刺一边不忘把自己从林的失踪中摘出去。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呈现出伪装情况，正在展开应急预案，攻击模式启动。正在消耗放置点以提升输出功率——”


    激烈的警告音和无感情的机械音混合在一起，林的身体周围顿时出现了大量的贴图错误。


    这些贴图错误仿佛ai视频中的斑斓色块一样扭曲变形，成为了一个个散发着微妙气息的机械造物。


    大量的机械造物开始朝着漆黑的球体喷吐火舌和光束。


    能量逸散，碰撞，交错，湮灭。但却未能在那个漆黑的球体上掀起一丝波澜。


    “正在增加输出功率——”


    系统谨慎的向前迈步。观察着世界意识的态度，思考着最优的解决方案。


    以及不断地尝试在某种信息流中寻找，林可能的做出的，呼唤自己名称的举动。


    因果论……知晓并说出名字的瞬间，被称呼的个体便会觉察到这种联系。这种联系催化到极致的情况下，可以突破一切桎梏。


    因为它的作用机制比较高级——当然限制也非常死。


    必须称呼名字，而且必须是说出来完整的名字。


    必须是大名，外号也不行。


    就像，如果在极限情况下，林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召唤系统。


    就必须念出全名。


    娘化放置系统。


    一个字都不能少！甚至要是后面带个破折号，都可能会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小问题’。


    当然现在不是极限情况。


    所以林只要念出系统两个字，系统就能直接介入。


    （哦对，这种能力不是系统独有的，如果林有需要她也可以通过念出‘深渊’‘阿拉克涅’‘芙蕾雅’‘女仆长’或者别的什么名称来召唤她们——如果林的实力足够，她也可以通过让其他人念出她的名字来召唤她。）


    因果律，很方便吧！


    可惜，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召唤系统。


    她依然沉浸在深渊的回答中无可自拔。


    “世界意识……对于世界来说，是个意识？”


    这是什么鬼回答啊！


    等一下……林似乎理解了这段话——让我看看。


    ‘是说世界意识对世界来说没有意义？不……不像。不管是天道娘还是……祂。她们都有一些特别的地方。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世界意识对于世界来说，和一个普通的意识没有区别吗？可如果这样的话……又是什么让世界意识和其他的意识有那些区别的呢？……不，等等……唔。’


    脑海中的瞬息灵感消失了。


    林撅着嘴。


    ……可爱滴涅~


    “能……唔，不。”身体上的虚弱感不断地传来——询问的问题越是关键，这种虚弱感就越是强烈。


    自己的体力有限，恐怕得问点更加重要的问题了。


    “……主角天然具备某种力量吗？呃——”问题出口的瞬间，林的内脏轻轻颤抖起来——对于一个小萝莉来说，这种程度的抖动已经足够让她痛不欲生（误）。


    好在林是主角，所以她不会死。


    “你的身体无法支付这个问题的代价。”深邃的意识给出回答，从那个漆黑的深邃黑暗中涌出来。


    “看来是——呃！”推断……不理智的决定。


    “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需要支付代价，无论你是从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方式得到的。”


    少见的长句子。这应该是最快捷的，告知林这件事的办法了吧。


    “……主角天然具备某种力量……所以，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倒下！——哈。”颤抖着扶着自己的膝盖。有点玩大了……林的脑海中没有这种想法。


    恰恰相反，她稍微有些兴奋起来了。


    “我该……怎么调用这种力量？”


    ……这不是需要询问出来的问题。


    不要路径依赖，主角。


    “呃……咳，咳咳。”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不需要询问……’之类的想法丢出去，林抬起头‘看’向自己身前的更加浓郁的黑暗。


    “我会死在这里吗？”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就好像发现自己在玩的游戏中有一个好笑的贴图错误。


    “不会。”这个问题毫无价值，深渊回答了她，并且没有拿走任何代价。


    “所以……我可以继续询问问题了。”


    “是。”


    “……呃……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稍微舒服点吗？”


    “停止询问。”


    “……其他的。”


    “闭上嘴。休息。”


    “……（小萝莉脏话）呃……你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威胁吗？”


    不会死在这里不代表不会失去意识，小主角还是有些嫩啊！


    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林有些懊恼，她抓紧时间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取决于你。”深渊给出回答。


    “我的力量……在哪里？”林问。


    “你手中。”祂答。


    “……你的本质是什么？”终于想起要问这个问题了？


    但深渊并未回答，这是一个林无权得知，也付不起代价的问题。


    “……好吧。”身体快要失去意识了。林叹息了一下，接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卡泽吗？”


    喂！


    “认识。”


    等——嘶……啊……这是可以回答的问题吗？！！！


    “……所以。”


    “下次准备好足够的代价再来吧。”深渊如此说，于是便将林丢出了它之中。


    林的本质在短时间内穿过厚重的黑色球体。


    接着，重新回到她的身体之中。


    嘴角轻轻地流露出一抹轻松和倦意。她——昏迷了。


    “检测到宿主生命讯号出现剧烈波动。正在执行保护措施。……检测到世界意识能量，正在推演宿主可能的抉择。”


    系统这边面对着某些决定……


    但比起这个。


    ……那个问题真的可以回答吗？


    还有——这段对话？


    深渊不置可否，很难判断这到底是因为祂认为这件事可以告诉林，还是祂不能拒绝支付了代价的林的问题……


    如果没意见……我打算把林的记忆清除掉——至少稍微模糊一下吧。


    深渊依然不置可否，但既然不阻止，那就这么定了——


    呼……


    抹掉记忆的过程并不复杂，再说也不是完全抹掉，稍微模糊一下而已。


    （加班中……）


    ——————


    “检测到特殊敌对单位——正在执行命名程序：命名完毕：恶化腐尸。正在检测恶化腐尸数量：检测到目标数量正在急剧上升，正在将所有作战单位召唤至目标地点。


    展开圆形防御阵型，正在进行火力压制。”


    系统迅速地布置着周围的一切，原本对那个不明的黑色物体进行压制的大量机械造物武器开始结成阵线，对周围不断涌出来的腐尸进行清除。


    这些腐尸——是行尸的一种。


    但比后者更加强大且危险。更加危险的原因则是那个漆黑的球体


    按道理，林现在处于危险期，世界意识应当减少刷怪，优先保障林的安全——甚至完全不刷怪才对。


    但很可惜的是，这些小东西就像水缸里面的浮游生物，是世界构成的一部分。


    虽然心爱的小金鱼受了伤，但即便如此，鱼缸的主人也没办法为了小金鱼，杀死水缸里的所有浮游生物——至于这是因为太麻烦，还是做不到……


    只能说，比喻也不是万能的，方便理解的比喻必定不能反应事物的所有特点。


    so……。


    系统带着林的身体不断地前进着，远离那个不详的黑色球体，前往安全的地带。


    这个过程中，林一直没有醒过来。


    不知道这是否让系统有些担心。


    但总之，启用了攻击模式的系统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把恶化腐尸处理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系统也不是无敌的——或者至少，系统不希望让世界意识认为自己是无敌的。


    所以，当护送着林的机械部队到达了系统认定的安全区间之后，那些部队便开始出现伤亡，伤亡的速度和远离黑色球体的距离成正比。


    当机械部队到达林最开始用柠檬汁做实验的地点的时候，两种力量交错的感受再度传来，林周围的机械部队也折损到了几乎全灭的状态——好在到了这里之后，那些恶化行尸的进攻欲望便弱了下来。


    这里是世界意识的地盘，这里原有的行尸生态圈和恶化腐尸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两鱼相争，渔翁得利。这也是一种世界意识对主角的保护方式。


    系统趁机完全报废了自己的机械部队，让自己再度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状态——


    只是，对于系统来说，它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