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增加产线，还是加班加点。都是浪潮可以自主把控的。只要配件充足。完全可以做到按时交货。


    所以颜浩的这个要求。徐鹏飞没有丝毫犹豫。爽快的答应了。


    加钱和交付时间这两项最重要的条件谈妥后。剩下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双方基本上三两句话就达成了一致。


    采购合同很快就拟好，只等双方签字盖章即可生效了。可谓是临门一脚。


    不过稳妥起见，颜浩要求合同给公司法务看过之后，没有啥问题的话，让浪潮派人去鹏城签约。相当于把合约的签订地点定在了鹏城。


    徐鹏飞和丁晟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


    之前的几天当中，浩渺的某个人提出某个观点，或多或少都会有人提反对的意见。总是需要经过一个相互说服的过程才能达成一致。包括宋桥和区兆飞。也经常会被自己人怼。


    大到这批采购的具体数量，小到晚上吃面还是吃饭。总会有人出来唱反调。当然，并不是恶意的唱反调，而是提出另外一种看法而已。


    当然，吃什么那纯属个人喜好了。


    可是这个最后来的少年，但凡他提出的话，连个插嘴的都没。旁人哪怕不认同，也只是翻白眼，撇撇嘴。然后当没听见一样。


    去晚上宴会地点的路上，丁晟故意拉着区兆飞打听颜浩的身份。


    “他？你问他干嘛？他就是个新人。这次过来就是过来学习的。” 区兆飞才不要告诉丁晟实话。不然等会还怎么看浪潮的人灌酒。但是区兆飞觉得还是得让丁晟稍微重视一下。不然等下完全不搭理颜浩那也没意思。


    “不过他 家里，跟公司老板家里一个地方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他酒量不错。喝好了的话，啥都好说。丁总，你懂我的意思吧？”


    丁晟当然懂了。意思就是那小子想要做成一件事，估计挺难的。但是想要坏事。估计有点能量。那待会肯定要让他感受一下俺们礼仪之乡的热情。


    晚上的酒宴定在了泉城最好的一家鲁菜酒楼。最大的那间包厢里一张硕大的宴会桌摆在中央，整个宴会桌直径超过4米。围成圈能坐30人。桌子的中间摆着泰山的根雕。还用干冰做出了仙气缭绕的景观。云雾当中，泰山的峰顶若隐若现。相当的有逼格。


    宋桥坐在主位，然后依次徐鹏飞，区兆飞，丁晟，孙大炮，浪潮的某个领导这样间次隔开，颜浩发现自己边上居然坐的个柔柔弱弱的大姐，脸上还画着淡淡的妆。以为是浪潮的某个员工，也没往心里去。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等到服务员端着差不多快满了的分酒器放在面前时，看到那帮牲口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颜浩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不喝酒 。” 颜浩拿手挡着酒杯，对正要给自己倒酒的服务员说到。


    “老弟你这就扫兴了，辛苦了好几天，总算是忙出个结果，喝一杯，解解乏。” 苏澄边笑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分酒器，一手扒拉开 颜浩捂着杯口的手，一边给颜浩满上。随即给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满上。


    见颜浩面前的酒杯满上了，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今晚颜浩要是不抬着回去他们都不信。


    徐鹏飞先提杯，感谢浩渺众人的辛苦，也感谢浩渺选择浪潮作为合作伙伴。


    说话热情洋溢，声情并茂，并配有丰富的肢体动作。洋洋洒洒几十句，举在手中的酒杯却稳稳当当，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等到发言完毕，徐鹏飞先干为敬。一口就闷了。


    这相当于打出了一张南蛮入侵。在座的全都端杯喝了。


    一口酒下肚，一股热辣往上翻，旁边苏澄拿公筷给颜浩夹了筷菜，放到颜浩碗里。


    “这几天辛苦了。尝尝这个，这是这家店的招牌”


    颜浩抬眼一瞧，就知道是海参。赶忙道谢 ，表示自己来就好。


    “别客气，我听说你还是今天赶过来的。路上辛苦了，咱们鲁菜可是历史悠久，这家更是正宗传承。这也就是你们来了，平日里来这的宴请可不多。“


    苏澄是个会说话的。听着很是舒服。


    但是。


    颜浩的嘴里的海参刚咽下，苏澄酒杯就举到眼前了。


    “来，姐敬您一个，感谢您大老远过来，也感谢您 对浪潮的支持。”


    “哎” 颜浩话还没出口。人家大姐就一口闷了。


    这下，颜浩没退路了。只能端起酒杯喝掉。


    一路辣到胃里，颜浩还没缓过来呢，手里的酒杯就被苏澄接过去，颜浩想要阻拦，结果人家微微侧过身，直接两座大山挡在中间。这让颜浩再也不好伸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酒杯被满上。然后又摆在了自己面前。


    “小颜你看起来好年轻啊。是刚毕业就到浩渺工作了么？” 边倒酒边说话，岔开颜浩的注意力。


    丁晟跟苏澄说了，看能不能打探一下另外一半的采购计划是在哪。


    之前颜浩提出翻倍采购数量时，浩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制止他，甚至是打断他的话的。让丁晟觉得，颜浩手里一定还抓着另外一个采购计划。只是当时话赶话的，丁晟没找着机会问。


    现在苏澄过来了，丁晟特地安排她在一旁灌颜浩酒 ，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信息来。毕竟苏澄的酒量比丁晟还好。而且心思比较细。哪怕喝了酒，脑子也非常清醒。


    当然，还因为颜浩面嫩，看起来比较人畜无害。


    要是丁晟知道的信息有小马哥那么多，估计绝对不会这样安排的。


    这小子，口味独特。


    “我在浩渺工作好几年了的。新兴产业的民企就这样的。只要能干活，童工也要的”颜浩开玩笑到。


    “那你肯定是很擅长某方面的技术了。属于秘密武器那种对吧？咯咯咯咯“ 苏澄猜想颜浩估计是那种少年班出来的天才。还没毕业就帮浩渺做些技术工作。


    “也不算吧。不过是各位老大哥抬举。让我跟在屁股后头学点东西。“


    “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 文曲星那样的人物了。我一见你，还以为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呢。没想到这么厉害。来，姐再敬你一杯。”


    说完，就跟颜浩面前的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短短1秒不到，颜浩没来及反应。苏澄的酒都喝完了。


    “好！”


    “好 犀利！”


    “好彩！”


    浩渺的那帮牲口一直关注着二人呢。见苏澄再下一程，赶忙喝彩。同时也给颜浩形成 一股舆论压力。


    人家女的都喝完了。你总不好意思留着养鱼吧。


    颜浩这下明白了 ，估计是手底下的人串联，给自己来这么个局。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颜浩端起酒杯，呼出一口气，随即一饮而尽。


    “当” 酒杯顿在桌面上。吐出一口气。


    他娘的，搞我是吧。好，都得死。


    眼看着苏澄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颜浩站了起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一下子注意力就全都到了颜浩身上。


    颜浩拿手从宋桥开始，挨个点数。


    “1 2 3 ……8 。一共8个人，今天只要喝吐1个，订单数量，+10% 。如果8人全吐了。直接翻倍。价格就按下午谈好的来。“


    “！！！！小浩你不能这样、““我叼……”


    “不行不行。我们不同意。老宋是不是。我们投反对票。”区兆飞直接急眼了。刚才他就喝了一杯。早就跟 浪潮的人打好商量了。和谐得很。现在颜浩这么一搞。身边的人气息都变了。


    “就是就是，公司规定，这种事情，执委有权反对的。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行。” 孙大炮直接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颜浩端起酒杯，狞笑到 “谁说是浩渺的采购。你们放心，跟浩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别处的。你们就别挣扎了。“


    徐鹏飞和丁晟被刚才孙大炮的话吓到了。没想到最后过来这个小年轻居然是浩渺的老板？扭头看看宋桥。宋桥也是一脸的苦涩。点点头。


    “他是公司老板。也是创始人。不过，丁总，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今晚不灌我的。”


    “那你也没跟我说实话啊。你只说他家里跟你们老板关系不错啊。”


    “……他是老板的孙子，那关系能次得了么？” 宋桥也知道，自己玩了个文字游戏，理亏到姥姥家去了。尤其是还借了浪潮的人手来灌颜浩。属实有些不厚道。主要是他和区兆飞这几个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能借浪潮的人。


    “……这叫关系不错。……宋总，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给我来花花肠子？我把媳妇儿都叫过来了。就想着她酒量最好。能压轴。结果倒好……那不行。咱俩得连喝3杯，不然我这心里憋屈。”


    丁晟这就开始对宋桥发起了战斗了。


    浪潮的人可都是被身边浩渺的几位哄骗了的。早就憋得慌。有人带头。那还等啥？


    要说鲁省的酒文化。那可是博大精深。劝酒词都分好几个流派。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不带重样的。连谐音梗最早的起源就是鲁省酒桌上的祝酒词。


    浩渺这帮子战五渣哪里挡得住。脸皮再厚也挡不住。刚才还温吞如水的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一杯一杯又一杯。宋桥连喝3杯下肚，眼睛都直了。 赶忙夹菜压压。可是徐鹏飞又来了。


    眼看着那帮牲口陷入了人民的战争，颜浩狞笑不已，居然主动端杯跟苏澄喝了一个。发觉杯中酒居然也没那么辛辣了。


    事已至此，浩渺众人已经放弃抵抗了。不过浪潮的人还是很有分寸的。并不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时不时夹点菜。 或者找话题。节奏逐渐慢了下来。让浩渺众人都逐渐适应了下来。


    可能这才是酒桌上最好的状态 。话匣子也打开了。


    一边是做硬件的，一边是做软件的。但是终归是做it的。多少还能聊到一块去的。很快大家就找到了 共同话题。


    那就是吐槽黛尔。bm 和hp 三家。


    系统封闭，态度傲慢，价格高。都是槽点。


    徐鹏飞还透露了一些内幕。比如一次国家的招标，浪潮作为根红苗正鲁省国资委旗下的国资企业，竟然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原因是因为当时上游的芯片供应企业不能按时供货，这一标最后被lx集团给拿下了。其中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还有一些专业的软件，浪潮也拿不到特制版本。导致许多涉及到安全的项目。浪潮没法解决安全性问题所以无法参与竞争。但是lx却能拿到特制版本。而且还能通过官方的评测。


    这事往大了说，是有内鬼帮lx通过了评测。往小了说就是国外的那些软件厂商特意恶心浪潮。就是不给你改版本。就是不给你关后门。但是lx拿到的版本却能把后门关了。这样无形中lx披着华国企业的皮拿下了大量的市场份额。


    徐鹏飞话都到这了，宋桥哪里还不明白。


    “小浩，我们的服务器软件能不能……“


    颜浩知道宋桥想说什么。可是他还没想好。于是摆摆手打断了宋桥。


    “这个晚点再说。”


    其实系统授权给浪潮不是不可以。如果给浪潮使用，从浪潮这头收了授权费。那么贵省和企鹅直接采购的就是已经预装好系统的服务器了。那自然只能乖乖掏钱。浪潮总不可能白白把自己花钱买来的系统免费给客户使用。羊毛肯定是要出在羊身上的。


    而且即便不给浪潮使用。稍后陈主任和小马哥也还是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自己也还是要给。说不定反而还少了一笔授权费。毕竟很白嫖，谁不乐意？


    可是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加减法。


    如果浩渺把系统给了浪潮，浪潮肯定要把这套系统当做卖点去冲击国家采购业务的。毕竟那才是浪潮营收的大头。像浩渺这种，不过是偶然得到的零嘴。


    一旦浪潮开始抢市场，那么lx这种披着华资皮的企业利益肯定受影响。到时候盘外招用起来，也是个麻烦事。比如断供浪潮的元器件。又或者是影响贵省的主干网建设。这都是未可知的。


    而且现在就把系统授权给浪潮也没啥用，因为浪潮未来半年到1年的产能全都被颜浩吃下了。即便这会凭借国产系统拿到了政府的采购订单，也没有产能去履约。


    最稳妥的办法是等自家哥贵省官方的的数据中心建好。形成规模之后，再让浪潮开始全力进攻。而且那时候浪潮的产能也都释放出来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接订单。只要订单足够大，漂亮国那帮资本家也要掂量掂量得失。


    最起码。lx想要挤兑浪潮 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是巨大的。到时候就看lx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