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萧然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双腿,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苦涩,口中忍不住的呢喃道:“若是这双腿没有办法好,又哪里有资格能和她在一起?或许连正大光明说出那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脸上笑容苦涩,心中又何尝不是更加的难过。
早几次就已经试探过徐宁了,只是她的态度很是坚决,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他从她的眼睛中可以清楚的看出对自由的渴望,也能够非常清晰的认识到,徐宁看待他们这些人是有些不一样的,他总是觉得她虽然身处在红尘之中,可却又是被隔离在俗世之外。
她好似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和他们相处在一起,不会沉寂在他们的感情里,也不会受到他们过多的影响。
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向这个轮椅,纵然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见过许多了不起的东西,这世间珍宝,他不敢说窥见全貌,可唯一剩下的也止于一二未见,但即使是如此,这轮椅的材质也是他这辈子闻所未闻。
这种东西,像极了铁,却又轻上许多并且还比铁坚硬,这般东西,仅仅若是用来做轮椅的话有些太过屈才了,可若是大范围的出现在此间,又说不定会引起一阵慌乱。
阖上双眸,他隐去自己眉眼间的探究。
徐宁的身份他从来就没有摸清楚过,可是即使是如此,他也坚定不移的相信她绝对不可能只是个乡间女子。
一个人的出身的确不能决定什么,可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出身可以影响到他后面接触到的许多东西,就好比徐宁现在拿出来的这些,无论是药材还是她救人的那些工具,都是从未在这世界上出现过的。
但话也不能说的那么满,或许她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般是不世出的大家呢?
凡事皆有可能,可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不世出的大家突然出现,必然会搅乱如今的局势,到时,又是一番不能安定的局面了。
一夜过去,徐宁便坐在那窗前喝了一晚上的酒,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睡过去,以至于在橘子第二日戳她的胳膊的时候,她这才迷糊糊的醒过来。
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却是非常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打起精神来看着穿着一袭红衣的橘子,她又半弯下身子托腮抬眸瞧着她:“怎么今日穿的这般招摇?你平日里不都喜欢穿橘黄色的衣裙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衬自己的名字,原来也还有别的喜好呀。”
“我是想要衬自己的名字。”
橘子非常不满意的叉起腰低下头看着她,那张脸上还有未退的酒意,旁边更是夸张的倒着好几个酒瓶,若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同她熟识,知道她几分脾气秉性,就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个酒鬼了?
可还是非常嫌弃的捏起鼻子不满的说道:“你昨天还和我说要早些起来去义诊呢,怎么自己昨夜就贪杯喝了这么多的酒呢?而且,而且我昨晚一早就看见萧公子回自己的房去了,你总不能是和他二人吵架,这一晚借酒消愁吧。”
“我怎么可能借酒消愁呢?更加不可能是因为他了。”
徐宁挑眉:“我呢,是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不小心看见了天上挂着大大的月亮,你也知道我许久都未曾回家了,一时之间被勾起了思乡情绪,这才有些想喝家乡的酒,不过平阳县太偏了,京城到底是没有卖的。”
她心情突然有些惆怅的起来,真正想喝的酒又哪里是那家乡的浊酒呢?她不过怀念的是自己国外的一处酒庄中收藏的那些葡萄酒,还有……
她终是不由自主地托起脑袋:“橘子,你知道什么东西叫啤酒吗?”
“啤酒?”橘子闻言错愕,“从未听过这个东西,不过沾了一个酒字,可否也是一种酒类。”
“是。”徐宁颔首,却没有多说的欲望,“等我换件衣服咱们就去药铺吧,你便在外面等我,待会儿为了赔罪,我请你吃早膳。”
“那个东西可不是我想的!”橘子瞧见她关上了窗,站在外面也就拔高了声音,“你可别忘了我们二人昨日是怎么说的,今日我比你早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总不能说你喝了一晚上酒就把自己的脑袋喝坏了,连自己说出去的话都记不得了吧?”
她声音陡然拔高,自然是引起了暗处两个人的注意。
景驷推着萧然的轮椅,唇角挂着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