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无论是在那个次元还是这个次元,没有钱都是寸步难行的。
徐宁早就悟出来了这个道理,所以虽然有些气愤男人的做法,可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她解下了自己的荷包,拿了十锭银子出来递给男人。
“神医千里迢迢来鸳鸯镇给我的媳妇诊病,应当是我们付给你诊金的,哪里还能收你的钱呢?”
男人看看她的动作,连忙把钱往她怀里塞,然后将自己的荷包翻出来,里面却只有几锭碎银子。
他涨红了脸,把所有的钱都放在徐宁的手里,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的说道:“我……我暂时就只有这点钱,虽然说,这些钱可能不是很多,可是神医你放心,等这一茬的农忙过了,我就把家里该卖的卖了,一定把神医你的钱补上。”
“我作为一个大夫,在这世间行走治病救人,其中的一个目的确实是为了赚取诊金,养活我自己,可是病人与病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有钱的病人我可收取千金,所谓银货两讫,便是这般道理,可是没有钱的病人,我也不能按照往常的规矩叫你们为了治个病就倾家荡产。”
徐宁最近和萧然说话耐心久了,此刻便也是苦口婆心的和他们说着道理:“你存钱,这么热的天还下田干活,甚至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救你的媳妇,向亲戚们借钱,向我来求诊,这些都只是想让你的媳妇好好活着,而我作为大夫,同你的目的也是一样的。”
“神医……”
女人听着她的话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她原本面若枯槁的脸上,此刻因为羞愧和感动染上了淡淡的红意:“都是我们没有本事,还要连累神医你治病救人都没有钱赚。”
“不要说这样的话。”
徐宁很不高兴这样的话从自己的病人口中说出来,她从前在那个大医院做外科主治大夫,几乎没有见到过病人是没有钱治病的,因为就算他们自身贫穷,但是国家有医保,他们生病所花的钱,国家基本上都能报销,而剩下国家报销不了的,自己也都能出得起。
所以,徐宁也并不希望自己现在遇到的病人治不起病。
她伸出手来替女人擦干净的泪水,语气越发温柔,刚才说话时脸上的冰冷此刻全部褪去:“没有人希望自己生病,更何况你也是为了生孩子才落下这样的病症,之前没有好好养身体是因为生活所迫,你们现在先拿着我给你们的银子,这一两个月多吃些补品,等你能下床了,走动起来身子没那么痛的时候,再来平阳县找我复诊。”
一两个月的时间,自己怎么着都应该从京城回来了,到那个时候给萧然动完手术,看着他能站起来之后,便继续在回春堂坐诊。
作为医者,能多治病救人就多救救吧,古代医疗水平并不发达,很多在现代司空见惯的小病,换到这个年代来都足以致命。
又同这对夫妻多说了几句话,拒绝了他们想要留自己下来吃饭的打算之后,徐宁便在平阳县瞎晃着。
她估摸着应该没有多久白墨玉就能找到自己,气管瘤呀,这个病倒真是要好好思考该如何治疗。
病人已经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有多处旧伤,应当是支撑不起长时间的手术,并且术后引发并发症的可能性极大,她动手术的时候又只有一个人,没有助手的情况下什么都需要一个人解决。
这也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徐宁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徒弟跟着自己学医,可是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叹气:“可惜这里面的东西只能我一个人使用,不然找个徒弟帮帮我,这动手术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无力了。”
“神医!”
徐宁还没有感时悲秋几句,耳边就传来了白墨玉的声音,她此刻背对着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京城果然是京城,白家不愧是白家。
笑眯眯的回过身,徐宁做出了一副极为和善的样子,不过也没什么用,面具将她这张脸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圆圆的眼睛和两个鼻孔,看路和呼气,其他的五官连个影都瞧不见。
“不知阁下可是回春堂的神医?我是来自京城白家的白墨玉,想必神医应该知道我,你的徒弟徐宁已经给你写过信,她答应了我,神医可以同我一起去京城救治我的祖父。”
或许是因为赶路的原因,白墨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