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错了。”徐太医老泪纵横。
他只想着他把实情告诉四爷后被皇上知晓,皇上定会有所安排。却忘了四爷这么骄傲坚韧的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骨肉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去定夺。
“主子,是奴才糊涂了,奴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怕死不告诉您呀……”徐太医抱着四爷的小腿,涕泗横流,如丧考妣。
“求主子别赶奴才走啊,奴才跟了您十年了,奴才还要伺候四爷和福晋一辈子啊。奴才再也不敢瞒着您了。若下次福晋又怀了双生,奴才就是拼着死,也要告诉您。主子……主子…………”
四爷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抱着自己小腿哭的徐太医。
一个三十出头的大老爷们,哭的像个……
像个……
嘶,娘们唧唧的!
青年冷厉的眼神扫过来,语调冰冷无情:“你的鼻涕抹到爷的甲胄上了。”
徐太医吓得连忙撒开手,哭声都瞬间硬生生憋小了。
“主子……”徐太医眼睛都哭肿了。
沉默,持续了许久。
“皇阿玛可还问过你别的?”许久后,冷峻青年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徐太医连忙回答:“皇上问过,但奴才不曾说过四爷和福晋之间的事。”四爷对福晋百般关心,提溜着他改药方、寻药、甚至瞒天过海把佟佳慕珍弄出宫去、让他弟弟小徐去北苑盯着佟佳慕珍等等各种事,他从未说过。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四爷盯着他。
“奴才的主子是四爷您。”徐太医重重地又磕了个头。
“那皇阿玛呢?”四爷继续问,依旧辨不出情绪。
“奴才的主子,只有四爷。”如果还有下次,就是拼着死,他也要把福晋怀了双生之事,告诉四爷。
四爷却微微摇了摇头:“不,从今天开始,你的主子还有皇阿玛。往后若皇阿玛再问爷和福晋的事,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能说的要怎么说。”
他看着跪在自己跟前,额头磕出血丝的男人,忽然不说话了。
徐太医大脑飞速运转,两瞬之后反应过来四爷的意思,郑重再拜:“主子的意思,奴才懂了。从今日开始,皇上也是奴才的主子,但奴才真正的主子是四爷您。”
“自己下去领罚,”四爷瞥了他一眼,背过手,转身看向北方的天空:“爷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希望你能让爷看到你的忠心。若令爷失望,爷的麾下便再无你的名字。”
徐太医心底涌出一股劫后重生的喜悦,连连磕头:“谢主子不弃之恩。奴才明白主子的意思,两个产婆的事,奴才会竭尽全力查清楚。”
四爷没再看他,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退下。
徐太医拿袖子擦擦眼泪憋住哭声,连忙下去了。
徐太医出去后,四爷站在窗边,背着手看向北方的天空。
那是康熙爷大军的方向。
青年眼前浮现出半个月前在大营,皇阿玛在思考要派谁回京向老祖宗问安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