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瞧着确实是好多了。”云裳拉着容尔阳左看右看瞧的仔细。
“在看什么呢?怎么表情这般凝重?”
云裳将册子递给容尔阳,说道:“我原以为南诏不会有这些污糟事儿,结果今日一看,倒是我天真了。”
容尔阳翻了几页略看了两眼便放下了,说道:“没有哪个朝代可以将国家治理的完美无缺,贪官污吏是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皇上要做的也不过是尽量维持平衡。这样的事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的,不稀奇。”
云裳沉默不语,怪不得沈穆北这么急迫的让自己回南诏,光这朝堂之上,他想要拔掉的钉子只怕就不在少数。
“大过年的,不看这些,天大的事过完年再说,不急在这一两日。”容尔阳看出云裳心情不佳便开口劝道。
“好吧,听大哥的!”云裳笑道。
“有件事,大哥想听你一句实话。”容尔阳看着云裳开口道。
云裳心中一紧,抿了抿唇:“什么事?”
“你当初,究竟是怎么逃离营地的?”
“自然是殿下救我的。”
“阿寂,你忘了大哥也是被流放的,流放的营地看守有多森严我比谁都清楚,若非有皇上的手谕和特赦令,一个南诏的王爷想要将一个大活人从营地救出去是绝不可能的。”容尔阳神情依旧清润,可眼神却渐渐严肃起来。
云裳沉默良久,她知道瞒不过大哥,可她若是真的说出来大哥只会更担心,也未必会赞同自己做法。
“阿寂,你现在对大哥都要隐瞒了么?”容尔阳语气一沉,云裳便妥协了。
她缓缓开口道:“当时营地爆发役症,但凡染上役症的人都要被拉到荒山上烧死,我装作被染上役症,被守卫拉倒荒山上的燃烧处,等他们将火堆点燃离开后,便趁机跳下火堆,逃了出来。”
容尔阳见过那样的火堆,下面是高高的木头架起的台子,周围全是草垛和松枝等易燃物,要想跳下那样的火堆,除非滚下来,否则别无他法。
他几乎能想象到他的妹妹是如何滚下那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台子,身上必定满是烧伤。
她自小就怕疼,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疼痛,拖着被烧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逃离营地。
“你自小就怕疼,滚下那样的火堆,不害怕么?”容尔阳满是心疼的问道。
云裳笑了笑,说道:“怕还是怕的,可是一想起父亲和母亲,还有容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我就不怕了。”
“为何一定要逃出去?”
“我不能就这么待在营地里坐以待毙,只有逃出去,我才能替父亲母亲和容家满门报仇。”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眼神如此冷静且带着几分杀气的阿寂,像是刚刚从修罗场走出来。
“所以你这些年并非一直待在楚王府,而是去了北齐?”
“是。”
“所以,燕北柏的死是你做得?”容尔阳震惊不已的问道。
“不止燕北柏。”云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