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着沈穆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殿下,我既是容寂也是云裳,容寂身家清白,身世高贵,可云裳不行,我在北齐先帝身边伺候了三年之久,如何还能嫁人?”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无论你是谁,都是清白之身,你不说旁人又如何会知道?”沈穆北皱着眉头说道。
云裳哭笑不得开口道:“殿下这是在教我如何撒谎骗人?无论是谁,若是不能以诚相待又何必耽误人家。”
“既然你介意云裳的过往,那便以容寂活下去便是,如此,便两不耽误。”
“云裳是我留在殿下身边做事的身份掩藏,对外自然还是容寂。”云裳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问道,“我还有一事不解,想问问殿下。”
“何事?”
“自我容家平反恢复名誉后,殿下便吩咐府中众人唤我一声容小姐,就连我身边的人也改了口,唤我小姐,可为何殿下仍旧坚持唤我云裳而非容寂?”
“你不是说云裳是你留在本王身边的身份?那本王唤你云裳有何不妥?”沈穆北淡淡说道。
“并无不妥,只是好奇罢了,不过是个名字,不拘叫什么,殿下叫着顺口便好。”云裳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却也不深究,总归都是她的名字。
“我先回去看看湘竹,替她打点一下,不打扰殿下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沈穆北站在石阶之上,看着她远去的倩影,一时之间出了神。
他刚刚没有告诉她自己究竟为何一直唤她云裳,却要求身边的人改口。
容寂是她的身世,代表着她的过去和名誉,对外而言,容寂这个名字自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可云裳是他当初为她取的名字,她的第二条命是他给的。
如今有了容寂这个身份,云裳,便只是他一个人的云裳。
谁都夺不走。
湘竹回到房间梳洗更衣过后,再回到寝殿时便看见小姐已经回来了,连同白素和兰馥都在偏殿,脸上都带着喜气,好像是在专门等她。
“小姐。”湘竹上前,略有些羞赧地看了一眼众人。
“起来吧。”云裳将她拉起,看着她,笑着说道,“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可惜不能给你谋一个正妻的位份。”
“小姐这是什么话,奴婢能有如今的恩赐已是想都不敢想的,若没有小姐,奴婢又哪里会有如今这样的福气呢。”湘竹连忙说道。
云裳点点头,开口道:“虽然不是正妻,但有了这道圣旨,你也算是有了护身符,只要日后你敬重主母,她便不敢轻易动你。”
湘竹原本忍了回去的泪水又重新回到了眼眶,泪水涟涟,内心酸涩不已。
她和兰馥并非是自小服侍小姐的,来到小姐身边的时间也并不长,可即便如此,小姐却还是愿意替自己费心,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日后受委屈,亲自入宫去求皇上和皇后娘娘,赐下了自己这份殊荣。
“怎么又哭了?让孔沐瞧见了还以为是你家小姐我欺负你了呢。”云裳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