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北看着桌上的锦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仔细回忆一遍,最近宫里的确颇为太平。
前朝也的确开始蠢蠢欲动,燕北柏和武王越来越不知收敛,小动作频频,这个时候将计划提前看起来确实是顺理成章的。
沈穆北将十三喊了进来,吩咐道:“最近加派人手盯着宫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十三领命立刻前去。
好在兵力布防图是誊抄版的,若是谨慎一些,倒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想到这里,沈穆北嘴角轻轻扬起:还挺聪明,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啊。
“娘娘,魏平派了人来传信。”深夜,白素不顾云裳还在沉睡,匆忙的将她唤醒,有些急切地说道。
云裳睡眠一向浅,外面刚有人走动她便醒了:“让他进来。”晕场披了一件外袍走了出去。
见一名身穿青色宫装的宫女候在偏殿内,见她出来,连忙行礼请安道:“奴婢给瑾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娘娘。”那宫女起身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镂空木球,那是云裳给魏平的信物,一旦事情紧急他又脱不开身时,便可派人拿着这个木球来找她,她自会相信。
“启禀瑾妃娘娘,皇上今日检查了兵力布防图,似乎发现了端倪,询问了魏公公当日娘娘及身边人的行踪,魏公公怕皇上起疑,不敢轻易离开,便派奴婢拿着这个木球来给娘娘传个口信。”那宫女口齿伶俐,三两句就将事情说清楚。
可云裳和白素却当头棒喝,如同被人浇了冰水一般,寒冰入骨。
“娘娘,难道是皇上发现了?”白素急切又担忧地问道。
云裳此刻心猛地沉了下去,顾不得回答白素,问向那宫女:“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那宫女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只是洒扫宫女,并不能十分确定。只是平日里下午皇上都会去湖心画舫上小坐一会儿或是去御花园散散心,今日却将自己闷在含德殿一整天,连大臣都拒绝接见,想来心情并不十分好。”
云裳只觉得心中的猜测愈发强烈,怪不得皇上今日派人来告诉她不必去含德殿,她原以为是灾情已经解决,现在看来,只怕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所以才特地不让自己前去。
可为何没有马上传唤自己?
按皇上的性格,一旦有了疑心,应该会立刻传自己前往含德殿对峙才对,绝不会拖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云裳一时想不明白,便开口道:“你先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是,奴婢告退。”
待那宫女走后,白素开口道:“奴婢去将玉锦和玉竹唤醒。”
“不必了,这个时辰叫她们起来也做不了什么,若我明日出了事,我会向皇上求情争取保下你们三人,到时你们按照计划进行便可,只要计划不出差错,我就不会有事。”
“娘娘!”白素不忍听到这些话,甚至一度想开口让云裳放弃,可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沉默了。
“若我没能保下你们,玉锦自会按照我的备用计划留下记号,咱们的人同样会将计划进行下去,所以不必担心。”
云裳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连风过的声音都听得到。
“是福是祸,明日就能揭晓了。”
这一夜,是云裳入宫以来睡得最不安稳的一觉,几乎是睁眼到天明,她知道守夜的白素同样也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可能还有在龙床上辗转反侧的皇上。
第二日一早,云裳刚刚给皇后请完安回到昭阳宫,便看见魏平已经带人在候着了。
见云裳前来,魏平上前打了个千请安道:“奴才见过瑾妃娘娘,皇上请娘娘去一趟含德殿。”
魏平的小指微微翘起,云裳心下一沉,知道是出事了,使了个眼色给玉锦,便神色如常的说道:“那这便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说着,坐上了步撵,浩浩荡荡的前往含德殿。
玉锦和玉竹悄无声息的留了下来,待步撵走远,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立刻将消息放了出去,并在宫内留好了记号,一旦她们,自然会有人根据这个记号将计划进行下去。
玉锦和玉竹做完这一切,二人在殿内互相握着手,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心中不停地祈祷,希望娘娘能平安无事。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云裳一进殿内,便看见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她,眼神中隐藏着愤怒和失望,魏平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朝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