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坐下后,宸王和武王才起身恭贺。
按规矩只有贵妃以上才有资格接受亲王的半礼,可今日是皇上特意召见,因此二人也只是微微弯了身子,拱手祝贺一番也算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了。
云裳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二人的恭贺,她看着满眼不情愿的武王,心中顿时顺畅了不少。
是了,只有他们过得不好,她才会舒心。
“臣弟回来的匆忙,又未曾提前知晓瑾妃娘娘的生辰,因此贺礼准备的匆忙,还请瑾妃娘娘不要嫌弃。”说着,宸王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捧着锦盒呈给了走下来的玉锦。
皇上笑着说道:“能得宸王一份贺礼可不容易,快打开看看送了什么,若是太不像话可不能收。”
云裳笑着没说话,接过了玉锦手中的锦盒打开后看了一眼,递给了皇上,笑着说道:“看着像是红釉的。”
“瑾妃娘娘好眼力,这红釉镂雕六方盒是南下时偶然得到的,竟日便作为贺礼赠与瑾妃娘娘。”
皇上瞧了瞧,略皱了皱眉头,说道:“看着不像是北齐的,雕刻手法倒像南诏的。”
宸王心一沉,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便听见云裳轻笑着说道:“皇上竟连雕刻手法都看得出来?”
“看得多了罢了,同样是梅花,南诏的偏温婉些,花瓣多是柔软灵动的,而北齐则多是坚韧的。”皇上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臣妾小的时候去春城玩,还奇怪呢怎么和臣妾平日看的镂雕都不一样,原是这个道理。”
云裳这么一说,皇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春城离南诏极近,向来是有许多南诏的商贩的。”
直到这一刻,宸王才明白,这个笑意浅浅,轻声细语的瑾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自己和沈穆北联手的事情。
明明他没有给过她任何眼神提示,难道是那个六方盒?可刚刚瑾妃明明也只是扫了一眼,都不曾细看过。
可如今,轻轻松松两句话,便解了他的困境,令皇兄不再怀疑。
“虽说是南诏的东西,不过臣妾瞧着倒也别致得很,宸王也喜欢这个风格?”云裳像是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皇上果然大笑起来:“这话可别说出去,旁人听了要笑死的。他哪懂这些,估摸着连梅花和海棠都分不清。”
宸王知道,直到现在,皇上才是彻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他的后背倏地冒出了冷汗,他惊骇于这位瑾妃的城府和智谋,更惊讶她对皇兄甚至比他这个臣弟都要了解。
似乎连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话都猜到了。
明明是清冷温润的女子,嘴角带着温和地笑意,却令他无边的感到寒凉。
怪不得,怪不得沈穆北舍得把她送进宫来,如今看来,只怕燕家两个女儿也是她的手段,皇上的枕边风没有了,扳倒燕家才会更容易。
他蓦地想到了前段时间震惊京城商界的那件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垄断京城各大商铺的燕家产业,突然之间消失殆尽,燕世寒手中的商铺、庄子几乎全部折损。
若他猜得没错,只怕也是这位楚王的手段。
他渐渐感到一阵后怕,若是自己当初没有答应与他们合作,那自己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看了。
“多谢宸王殿下。”云裳浅笑疏离地谢道。
宸王拱了拱手便坐回了席间。
这晚的生辰宴一切都是按照云裳的喜好准备的,就连歌舞都是问过她的喜好后特意编排的,因此这场生辰宴对于云裳来说倒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不知是不是皇上特意安排的,今日竟没有妃嫔上前展现才艺,约莫是提前叮嘱过了不给她添堵吧。
一场生辰宴下来,云裳是寿星自然是喝了不少,皇上心情似乎也是极好,喝的略有些微醺,就连平日里甚少喝酒的静婕妤今日都喝了不少。
宴会结束,众人看着跟随皇上一同离去的瑾妃艳羡不已,可也知道今日本也该是瑾妃侍寝,皇上如此宠爱她,又怎会在今日翻其他妃嫔的牌子呢。
回到昭阳宫,二人沐浴更衣完毕,躺在床上闲聊,云裳开口问道:“洞灵真人炼制的丹药皇上吃着可还好?”
提到洞灵真人,皇上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笑着说道:“说起洞灵真人,朕还真是要好好奖赏你和你父亲,吃了这些日子的丹药,这身上明显轻快许多,白日里精气神也足了,一上午朝政下来竟也不觉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