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啊!宝秋自幼便跟着嫔妾,伺候了嫔妾二十多年,求皇上饶过宝秋!”明婕妤急不可耐地爬上前哭喊道。
“看在你伺候了朕多年的份上,朕给你留了脸,不要再挑战朕的底线。”冷冽的声音令明婕妤一下子噤了声,怔怔地看着皇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康禄虽受人指使,但谋害宫嫔乃是死罪,赐毒酒一壶,保留全尸。”
云裳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皇上,宫女不过是听主子命令做事,看在她们衷心的份上,皇上留她们一命吧,打了板子赶出宫去便是。”
“至于康医士,也是因为想要保护家人这才不得已给嫔妾下药,总归是没什么损伤,一顿板子就当是惩罚了。”
皇上听完后皱着眉头说道:“她们下如此毒手,你竟还为她们求情?”
“皇上,宫女太监在这宫里已经很难了,他们不能不听从主子的命令,可一旦出了事,最先受罚的也是他们,皇上一向仁慈,放过他们吧。”云裳柔声说道。
“更何况,当日四皇子病重,嫔妾说出解救之法时,虽然陈太医极力阻止,可康医士却在一旁劝谏过也算是一份恩德了,皇上看在四皇子的份上,便饶他不死吧。”
皇上面色凝重,思考良久,大约是被四皇子之事打动,便也妥协:“瑾贵嫔心善,朕看在瑾贵嫔的面子上,便饶你们一命,两个宫女每人打二十大板赶出宫去。康禄,念在你也算是相救过四皇子的份上,只打你四十大板,望你日后以此为戒。”
“微臣谢皇上恩典!谢瑾贵嫔恩典!”康禄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瑾贵嫔果然做到了,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还能求皇上饶过自己和两个宫女。
有那两个宫女在前,自己这条被救下来的命自然就不值得注意了。
“奴婢谢皇上恩典,谢瑾贵嫔恩典!”
“明贵嫔既然如此不舍,那你宫女的罪过你便也一同受过吧,即刻褫夺封号。”
阮贵嫔跌跪在皇上脚旁,虽然保住了宝秋的命,可依旧要被赶出宫去,自己不仅被降为贵嫔,还褫夺了封号,竟是比那瑾贵嫔还低了半阶。
宝秋的命竟也是因为她才得以保全。
阮贵嫔此刻的心情就像那半空中的落叶,虚无缥缈,无根无蒂,失去了宝秋就像是少了半个臂膀,她几乎能想象到后宫众人知道这些消息后会如何嘲讽她。
柳御女这个贱人!自己不得苟活还要拉着她下水,还有那个雪雁,一个卑贱的宫女,竟也敢指控自己。
若非她的指控,宝秋怎么会被赶出宫去?自己又怎会被降为贵嫔?!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位置上,得了皇上的恩宠,甚至还得了‘明’字的封号。
单单这个字,就足以让燕妃嫉妒的发狂,可如今什么都没了,没了宝秋,没了位份,也没了封号。
皇上冷眼瞧着侍从太监将众人一一拉出去,柳御女尖锐的求饶声充斥在昭阳宫的上方,久久盘旋不散。
“你就是心软,这样的人你何必为他们求情。”众人都离去后,皇上叹气说道。
云裳笑了笑,说道:“嫔妾也没什么损伤,实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况且静嫔娘娘临近生产,也不宜见血,就当是为腹中皇嗣积福吧。”
皇上叹着气摇摇头,手握住云裳的手说道:“你啊,就是心善,太好说话,所以这帮人才有恃无恐。”
云裳笑着不说话,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悄悄移开了双眼。
“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皇上起身,拍了拍云裳的手说道。
“嫔妾恭送皇上。”
“主子刚刚为何要为雪雁和宝秋求情?”皇上走远后,玉竹开口问道。
云裳由着玉锦和玉竹二人搀扶着进了偏殿,歪在榻上休息,开口道:“宫女原本也是无辜,总归也是活不成了,何必脏了这昭阳宫,更何况有这两个宫女在前面挡着,康禄这条命保的就理所当然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主子英明。”
“二来,皇上原本就对我心存愧疚,如此一来为了弥补我便会将宫女的罪责加到阮贵嫔的头上,对于她来说,位份和封号比什么来的都重要。”云裳淡淡说道。
对于阮月霜来说,她的这个封号就好像是她的护身符,燕明珠熬到妃位都没有封号,可她贵嫔时便有了这个“明”字的封号。
东有启明。可见阮贵嫔当年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