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叹道:“你送了我那样贵重的皮料子我已然觉得有些重了,又送了玉容散。我虽然欢喜,可也知道这玉容散得来不易,配置一次怕是要许久,况且我如今斑纹生的浅,略略一遮便可以了,这玉容散你还是自己留着。”说着便要将玉容散推回去。
“不过是身外之物,况且那脂粉也并非是完全安全妥帖的,还是少用为好,这玉容散虽然配置麻烦些,但也并非是什么不可得之物,况且婢妾如今也是用不上的。”
云裳见静嫔面露犹疑之色,便打趣道:“婢妾入宫后听宫人们说静嫔主子性格温婉如水,今日一见便更生出三分亲切来,这才将这玉容散赠与您。若是换了旁人,婢妾定然是不肯拿出来的。”
“好一张巧嘴,果然熟稔了,也开始会打趣我了。”静嫔听后果然忍不住笑了开来,“你都这样说了,我若再不收便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了,我收下便是了。”
大约是屋外的宫女拨弄了香炉,屋内的香气又浓郁了些,闻着倒还提神。
“娘娘宫中燃得这是什么香?闻着倒不像是常见的香料。”
到底只是与北齐皇帝和燕家的仇恨罢了,实在不必牵扯上旁人,况且这静嫔性子与莫苏有三分相似,云裳不自觉地便有些亲近。
加之如今怀有身孕,稚子无辜,云裳难免多了几分关心。
“是千合香。自怀孕后便日日嗜睡,便让人燃了这个香,闻着也提神。”
“婢妾虽没有怀过孕,但也听母亲说起过,怀孕嗜睡乃是常态,不必刻意时时醒着神。况且这香料再安全闻起来也总存着几分小心,不如在香炉内放些新鲜水果或者鲜花,日日熏着,比香料要安全许多。”
“瑾贵人这个法子好,这鲜花水果的味道闻起来既比这香料好闻,也安全些,不必担心对您的身体和腹中的皇嗣有损。”那宫女听后连连赞道。
静嫔思虑过后点点头道:“果然妹妹心思灵巧些,我竟没想到。那些水果日日放着我也吃不了许多,到最后也都是浪费了。扉云你去,让他们将香料换下来,放些水果进去,那些香料日后不必再燃了。”说着便即刻吩咐了宫女去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便转身出了暖阁。
“与你相谈不过片刻,我竟觉得好像相识已久,就像我妹妹一般,这心里也实在是熨帖。”
二人闲聊着,静嫔忍不住感叹,“你入宫前我还想着,若是个骄纵闹腾的,我又不能求了皇上让你搬出去,只怕要日日闹心了,今日见了你,没曾想竟是这样的贴心人儿。”
“能住在这清和宫也是婢妾的荣幸。”
“若是愿意,你我二人私下里便姐妹相称,也不必娘娘婢妾的了,听着闹心的很。”静嫔蹙着眉头开玩笑道。
“是。”
二人说话间,另一名宫女掀了帘子进来回禀道:“主子,李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让他进来吧。”
云裳见状,起身道:“那妹妹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太医给姐姐诊脉。”说着行了礼便要离开。
“不必,不过是请个平安脉,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你只管坐着就是。”
静嫔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在榻上,此时一名年纪略大些的太医躬着身子进来请安:“微臣给静嫔主子请安,给瑾贵人请安。”
“李太医不必多礼。”静嫔虚扶一把说道。
李太医起身后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缎面的脉枕放在炕桌上,静嫔将手轻轻放上去后他又取出一娟丝帕置于手腕处,半跪在榻边将手搭了上去开始诊脉。
片刻后,李太医将丝帕与脉枕收好,起身说道:“静嫔主子胎像甚是稳固,平日里多注意休息即可。”
静嫔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复又问道:“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最近格外嗜睡,不知是否正常。总想醒着神,实在是怕睡多了对胎儿不好。”
“回静嫔主子,嗜睡乃是孕妇常态,适当的休息对胎儿也是有好处的,不必刻意拘着自己,反倒费神。”
“那便好。”静嫔拿起炕桌上的那盒玉容散,递给李太医,说道,“这是瑾妹妹方才送的玉容散,劳烦太医看看是否妥当?”
李太医将玉容散拿在手中细细闻了一闻,又仔细观察片刻,方才回道:“回静嫔主子,怀孕之人面部多生斑纹,这玉容散的效果奇佳,且并无伤及母体与胎儿的成分,静嫔主子可放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