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立刻吓得脸有些苍白。
进宫第二日,还未侍寝便要截胡,截胡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了,别说皇上不满,只怕那燕妃立时三刻便会抓住此事不放,以此来惩罚主子。
那瑾常在还不知是个什么性子的,若是个不好惹的,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主子。
更何况还有一个即将到来的教引嬷嬷,若不能低调行事,只怕日子要更难过了。
“小主,如今燕妃正盯着您想要挑您的错处呢,您还未侍寝便要去截了瑾常在,若是燕妃揪住此事不放,按规矩就连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那我就这么放过燕妃,任由她随意折辱么!”柳御女气急败坏地喊道。
“小主,今日燕妃责罚您的消息只怕人还没走远,满行宫就都知道了,更何况皇上又岂是那对后宫之事不闻不问的主子,皇上既然没有因此责罚燕妃就说明早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了,您拿此事去向皇上诉苦,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皇上就放任燕妃这样随意折辱宫嫔不闻不问?!”柳御女惊讶之余满心怨气,已经顾不得失不失言了。
“小主,小心隔墙有耳。”
雪雁吓得立刻看向窗外,见没有其他人这才谨慎地将窗户关上,悄悄拍了拍胸口回道柳御女身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劝慰道。
“奴婢知道小主受了委屈,可是如今的后宫就连皇后都要给那燕妃三分薄面,更何况其他宫嫔,哪个没有被她责罚刁难过,可碍于她的恩宠和家室,除了皇上,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我就白白受了这委屈?!”
“小主安心,与其在这个时候以卵击石,不如借此机会让皇上对您另眼相看。”
柳御女见雪雁一脸神秘郑重的表情,立刻来了兴趣:“怎么另眼相待?”
“小主您想,寻常宫嫔平白受了冤枉和刁难会怎么样?”
“肯定是第一时间找皇上诉苦告状啊。”
“可是皇上真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么?需要她们告诉皇上才知晓?”
柳御女微微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
“小主您想,皇上什么身份,这宫里别说后宫争风吃醋,怕是就连角落里阿猫阿狗偷了食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可是人人都去找皇上诉苦告状,又有谁真的扳倒过燕妃呢?”
雪雁见主子渐渐听了进去,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每个人受了责罚都要去找皇上告状,都在说燕妃的不是,可若是小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来,皇上必定会对小主刮目相看。”
柳御女思索片刻,渐渐展开了笑颜,双眼放光,喜不自胜地说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人人都对燕妃的责罚充满了怨恨,以至于日日拿此事去烦扰皇上,若此时有一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妃嫔,便会脱颖而出,赢得皇上的目光。”
她越想越觉得雪雁说的有道理,态度立刻转变,不再是恶语相向,而是极为赞赏:“还是你机灵,若不是你提醒我,只怕我要吃大亏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只是不忍心看到小主在因此受到燕妃的责罚和刁难。”
柳御女拉起跪在她脚边的雪雁,笑着温和地说道:“你很不错。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与我,日后我必不会亏待你。”
“奴婢多谢小主看重,定会忠心服侍小主。”
“起来吧。”说着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塞到了雪雁手里道,“这个是赏你的,就当是你今日这番话的奖赏。”
雪雁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镯子惊喜不已,连忙谢恩:“奴婢多谢小主。”
雪雁也算是看出来了,主子虽然家室不显,可不知为何出手却很是阔绰,想来是家里倾囊相助?
柳御女总算是歇了要截胡的心思,安心养着膝盖的伤口。
“婢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女子声音宛如山泉流水之音,温凉柔和,带着几分空灵。
皇上看着行礼的窈窕女子,一身葱绿色万字流云长裙,半垂的发髻上只簪了一簇桂花,配着一支白银卷须簪,婷婷袅袅,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只站在那里便能令人迷了双眼。
“起来吧。”
“谢皇上。”
“过来看看这幅画。”皇上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去。
云裳面带浅笑,缓缓走到皇上的身边,看着书桌上这幅画。
殊不知,她的心里早已掀起波澜,她不知用了多少心力才勉强将自己想杀了他的心思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