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爹要有事,他自己就会找我的,”赵凌云想得很开,“我又没惹事,对吧?”
只要不是坏事,那老丈人找就找吧。
福王说:“上早朝可真没意思,他们今天议什么了?”
赵凌云:“我跟你站一块儿,你不知道,我能知道?”
福王就努力回想一下,跟赵凌云说:“好像没议什么正经事。”
赵凌云看着福王,要不他们大胤从上到下,都认为这王爷脑子不正常呢,早朝不谈正经事,难道君臣待金銮大殿里谈,今年京师城的花魁是谁吗?
“行了,”赵凌云让福王继续吃饭,“咱俩没仔细听,就别乱说了。不懂就勿谈国事,行吧?”
福王问:“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凌云木着脸,“今天才第一天,受着吧。”
福王嘴里的糖醋鱼顿时就失去了滋味,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好好上早朝,”赵凌云拍拍福王的肩膀,“不要辜负圣上对你的期望,王爷你要争气啊。”
以前听人这么劝自己,赵凌云听着就烦,就觉劝他的这人一点眼色都没有,能不能有多远滚多远?现在轮到他劝福王努力上进了,赵凌云发现这感觉还不错。
福王看赵凌云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人说的是什么屁话?
赵凌云还不过瘾,继续道:“以前你读书不用心也就算了,现在可不能混日子了,你想想你肩上的担……”
“嗯,”福王打断了赵凌云的话,说:“反正咱们干什么都是一起的,我上早朝,你不也得上早朝?赵大,我父皇也盼着你有出息呐。”
赵凌云把搭福王肩头的手拿开了。
福王:“赵大你也争点气,争取明天你也能喊一声,臣有本上奏?”
赵凌云:“容我问一声,咱们明天得上奏什么事?请旨让你去上书房再读几年书?我推举张阁老再当你的老师,你看怎么样?”
在互相伤害这种事上,赵凌云和福王是没有底线的。
两个人对望一眼,突然就发现对方不那么顺眼了。
王顺子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打起来的动静后,王顺子就像是一个等着头顶悬刀落下的人,终于等到刀落下了,哪怕自己被砸得头破血流,王顺子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他用不提心吊胆地等着了。
“主子!”王顺子推开包间的门,就往包间里跑,他要拉架。
一只大汤碗迎面朝着王顺子飞来,王大总管躲避不及,被这只汤碗砸在了脸上。大半碗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也就是豆腐白菜肉圆汤,全都泼王顺子的脸上不说,锅一般大小的碗还把王顺子的鼻子给砸得鼻血长流。
王顺子这边都见血了,福王和赵凌云也没停下来不打。
“别,别打了,”王顺子捂着鼻子喊。
福王一拳头捶向赵凌云的脸,在王爷这里,没有打人不打脸的规矩。
赵凌云举起了椅子要砸福王,福王赤手空拳,不耽误赵大老爷动用武器。
等葫芦一帮人听见动静,从楼下大堂一窝蜂跑上三楼,冲进包间的时候,赵凌云和福王已经在地上抱着打了。
“主子!”葫芦惨叫一声,冲过去要拉架的时候,狠狠地撞了王顺子一下,把王大总管给撞跌到地上去了。
福王看见王顺子倒地,顿时就跟赵凌云怒道:“你家葫芦把我家老王打了!”
赵凌云跟福王对吼:“老王自己废物,还能怨葫芦?”
他家葫芦已经是个废物了,还不如葫芦,你们福王府的老王得是个什么绝世品种的大废物啊?
“别打了吧,”老王面朝下,鼻子又磕了地上,已经止住的鼻血再一次汹涌流出,但就是这样了,老王还在喊别打了……
葫芦就跺脚问:“您二位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赵凌云和福王对望,不为什么,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半个时辰后,东盛帝在承德殿问陈尽忠:“又打架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陈尽忠:“回圣上的话,王爷跟大老爷就是聊天聊崩了。”
东盛帝:“……”
这俩有聊天不聊崩的时候吗?
陈尽忠小心翼翼地为福王和赵凌云说好话,跟东盛帝说:“今天王爷和大老爷在早朝上,还挺安静的,听,听得认真着呢。”
东盛帝:“他俩讨论了一下,下了早朝要去哪里吃饭,吃什么,喝什么酒,谁付这顿饭钱。”
陈尽忠呆住了,这二位在金銮大殿,君臣议事的时候,就在忙活在这事啊?今天早朝好几个时辰呢,这二位一直就在商量要怎么下馆子吃饭的事?
东盛帝这时自己笑了起来,说:“看来事先商量好了也不行,到了最后这俩还是打起来了。”
陈尽忠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陪着圣上笑,要论真心,他还真笑不出来,而且陈大总管还在怀疑,圣上是气疯了所以才笑的吧?气急反笑?
“今天才第,第一天,”陈尽忠十分勉强地又为福王和赵凌云说话道:“以后就,就好了吧?”
这二位不能一直这么浑下去吧?
东盛帝:“再看看吧。”
陈尽忠不敢再说话了,看来让福王和赵凌云上早朝,还真不是圣上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对赵凌云的奖赏,圣上对王爷和赵大老爷这一回还真用了心了。不然的话,圣上特意派人盯着这二位干什么?打死陈尽忠也不信,要不是有专人盯着,圣上不可能知道,这二位今天在早朝上干了什么。
“你去王府和越国公府一趟,”东盛帝说:“脸伤了,他们明天也得参加早朝。”
陈尽忠先领了旨,然后才说:“也不定就伤着脸了。”
东盛帝:“那不是更好?这俩也不可能把对方的胳膊腿打断。”
“那是,”陈尽忠忙就说:“王爷跟大老爷是好友啊。”
东盛帝冷道:“他们只是没有这个本事罢了。”
陈尽忠还能说什么呢?老实干活去吧。
陈尽忠退下后,东盛帝道:“太子那里有什么动静?”
有人从背光地里站起出,跪在地上禀道:“殿下今日没有起床,也没有与人说过话。”
东盛帝便不再问话了。
这人跪地上等了一会儿,见东盛帝没有再与他说话的意思,这才站起身,又退到了方才站着的背光地里。
都不想看儿子的吗?
东盛帝看着面前打开的奏折,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失望也算不上,就是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