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那意思,皇上不行了,不还有你坐镇呢嘛。
他的话没说完,太上皇眉梢一挑,当即就不乐意了,心说,老子跟来就是看你们耍杂,顺带跟着白吃白喝的,谁要傻小子似的追野兽屁股后面跑?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从几位皇子中择佳人代替皇上出猎吧!”太上皇一摆手。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代替皇上?太上皇这意思是日后储君的人选了吗?
皇后和皇贵妃眼中瞬间闪过精光。
要说几位皇子中,就数晋王和寒王处理朝中公务最多,加上之前皇上在百官面前封赏两人,众人眼中顿时有了选择。
然而……
“咳!”
太上皇清了清嗓子,一摆手,“此刻站在外面的,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比武,不管皇子还是公主,谁赢了谁上!”
众人只觉得膝盖一晃,差点趴地上。
这怎么听着有股子群殴的感觉?
礼部尚书嘴角颤了颤,虽然怂,但还是要说:“太上皇,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不妥?”
太上皇眼皮一挑,细琢磨了琢磨,好像是有些不妥。
毕竟,皇子公年纪不同,本事也不同,这要是一个二十多的遇上个八岁的,这不欺负小孩嘛!
想了想,太上皇大手一挥。
“这样吧——”
众人满面期待的看向太上皇,却听他唇畔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抓阄!”
众人:“……”
这可是东瑞国最重要的丰元节,有着跟老祖宗汇报的意义,你抓阄?
好歹也是上一任皇帝,你干事儿能不能靠谱点!
“太上皇,这……”礼部尚书都快哭了。
太上皇也被问烦了,最后眼珠子在人群中扫过,伸手一指。
“交给璟昭王!”
论辈分,璟昭王和皇帝是一辈,代替这一代的皇帝正合适,论资历,他帮皇上处理了多年政务,这种小事他完全能拿得起。
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太上皇,万万使不得!”
璟昭王也没想到太上皇会点他,一时间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皇室嫡宗分支断不可乱了……”
“已经够乱的了,不差这一回!”
太上皇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心说,皇帝都不是他亲儿子,还能乱上天去?
璟昭王嘴角动了动,最终要说的话在太上皇一个眼神中咽了回去,只能上前领命。
“臣,遵旨。”
开猎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皇上要休养,身边只留下皇后,众人都散了。
朱玉送太上皇出营帐,宣布璟昭王代替皇上开猎,众人虽诧异。
拉个肚子还能给人拉成病危了?
诧异归诧异,太上皇拍板了,也只能照办。
众人恭送太上皇离开,太上皇经过翊王府众人时,目光朝谢安漾瞄一眼。
他没发出声音,可唇间开合分明是:小瘪犊子,就知道你安生不了!
谢安漾无所谓的朝他一耸肩,在众人注意到之前,又垂下了头——皇上受病,儿臣痛心啊~
清晨。
众人在璟昭王带领下入山开猎,开猎只是个仪式,需要用皇帝猎得第一只野兽祭祖,并非所有人都进山。
主营帐中,皇上拉了一晚上,终于止泻了。
清晨百官来朝拜,就见他顶着乌青的黑眼圈颤颤巍巍坐起来。
众人顿时感觉后脊梁一冷——皇上怕不是要去了吧!
昨晚这是玩儿得多生猛!
御史更绝,直接掏出笔来,看看皇上又看看皇贵妃,眼看着就要下笔。
皇贵妃忽然间觉得后脊梁一寒,来不及多想,紧忙冲上前去!
“周御史,你想怎么记?”
皇贵妃的瞪着眼睛。
她强撑镇定,攥紧拳头的双手却在抖。
这事儿要让御史记录下来,她不是也要成为子孙后代们的谈资笑柄了?
丢不起这个人啊!
周御史攥着笔,抬起头来,脸色都不带变的。
“皇贵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臣要怎么记,不能给皇贵妃看。”
说完,又在册子上添了几个字。
皇贵妃:“!!!”
“你!皇上如今已经清醒,你最好问清楚再写!”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往外走。
这边谢安漾也推着战云霆来问安,他们倒是不紧不慢,一路上吹着风,赏着景,还聊天,怎么看都是来约会的!
眼看着再过两个营帐便到了皇上的主营帐,这时,侧面的营帐中走出一个人来。
是谢孟。
“谢院长,早啊!”
谢安漾唇角一勾,摆摆手打招呼。
谢孟瞪着她,朝她伸出手来。
“解药,拿来!”
谢安漾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朝谢孟抿唇一笑。
“谢院长果然医术高超,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说着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一颗黑色小药丸放在谢孟手心。
“哼!”
谢孟将药丸收好,没好气的朝谢安漾瞪眼,“真是个胆大妄为的丫头!跟那疯子不学点好!”
他不知道谢安漾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太上皇身边的,但她出现后,原本疯疯癫癫性命危矣的太上皇就好了。
虽说干事还是不着调,可人已经清醒了,如今看脉象,再想想之前他一个人把九个杀手种地上的行径,一般的狗熊都不是他对手。
再看看战云霆,想想之前军营疟疾事件,谢孟是亲眼看到她是如何攻破无药可救的绝症的,这丫头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让他不得不服。
他是个惜才之人,虽说她在某些方面的确挺损的,可身上功德无量,所以,即便知道皇上这事儿是她干的,他也并没有说出来。
拿完药,谢孟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战云霆偏过头来看向谢安漾。
谢安漾也刚好低头,瞧见战云霆盯着自己看,多少有点尴尬。
“那个……”
“你是因为我才给皇上下药的?”
他开口,打断了谢安漾要出口的解释。
谢安漾一愣,嘴唇抿了抿没说话,可那表情分明已经是默认了。
战云霆眸中荡开潋滟波澜,暖意跟着来了。
他拉住谢安漾的手拽到身边,道:“这是常态,不必在意的,更不值当冒险。”
幸亏谢孟看出来却没张扬,否则,这也是个麻烦。
弑君之罪,太上皇都救不了她。
谢安漾倒不以为意,甚至紧张的感觉都没有,毕竟,就算有人怀疑,也没有证据。
只是,她就见不得战云霆让人欺负。
听飞绝说,这些年,大大小小百十场战役,战云霆收复失地,夺回城池,稳固边境,可到现在他连封地都没有,反而一直在皇都享受着金尊玉贵还时不时作个死的寒王晋王各种名誉加身。
凭什么?
欺负人她管不着,可欺负她的人,那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