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一乍的喊声,吓得谢安漾呛了一口。
“咳!咳咳咳……”
她捂着嘴咳嗽,顾星瞳却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果然是你啊!下次再有这事儿,你带上我一个呀……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锦色一巴掌拍了后脑勺,顾星瞳哀怨的看着自家阿姐……不敢反抗,只能怂戳戳的退回去。
顾锦色甩给顾星瞳一个警告的眼神,回过头来,看到战云霆轻拍着谢安漾的后背给她顺气,眼底有一丝复杂闪过。
“你倒真是个奇女子。”顾锦色忍不住开口。
嗯?
谢安漾抬头,看顾锦色一如往常冷静的表情,一时间分辨不清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她正琢磨着,就听战云霆轻笑一声,道:“你是难得遇上一个比你还放肆的女子。”
以男为尊的年代,女人领兵打仗本就稀奇,顾锦色已经算是个出奇的人了,而谢安漾,虽说没顾锦色那么英气刚正,可干的那些事儿可一点都不含糊。
这样说来,两人在某些方便还真是合脾气。
顾锦色“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战云霆的话,她扭头看向谢安漾,就见她往前一步,到了跟前。
“顾少将你好,我叫谢安漾!”谢安漾朝顾锦色伸出手来。
顾锦色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只是,她不太明白这伸手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战云霆,犹豫了一下,也朝谢安漾伸出了手。
“叫我锦色便好。”
“好!”
谢安漾握住顾锦色的手,道:“握了手,以后就是朋友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顾星瞳歪着脑袋看看阿姐,然后朝谢安漾伸出手去,“你好,我叫顾星瞳!”
嗯,我也要跟你们拜……额,做朋友!
战云霆眉梢轻轻一挑,还不等谢安漾伸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你们不是早就见过,用不着介绍了。”战云霆盯着顾星瞳的手。
敢摸过来,爪子给你剁了!
顾星瞳被战云霆盯得浑身发毛,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就听顾锦色的声音传来。
“既不是晋王也不是寒王,能请得动擎冽的人,怕是来者不善。”
她转向战云霆,双手抱拳行礼,“锦色自请调查此事。”
“好。”
战云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顾锦色,“万事小心。”
谢安漾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有种深陷漩涡的感觉。
不是晋王和寒王那种摆上明面的争斗,而是为人所不知的暗潮涌动,这个浪潮很大,所有人都避无可避。
夜渐深。
谢安漾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身披铠甲跟随战云霆上了战场,烽火狼烟之中,四处都是腥红一片,太多的人需要救治,可她根本救不过来,无力的感觉让她窒息。
这一晚睡得很累,翌日清晨,她是被三宝的大呼小叫吵醒的。
“啊啊啊!吵人清梦要遭天打雷劈的!”
谢安漾抓起枕头就朝门口扔了出去。
三宝一窜,无比娴熟的接住了枕头,一边往里走,汇报道:“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别睡了,王府大门都要被人踢破了!”
谢安漾揉眼睛的动作一顿,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飞绝解决就好了,让他别怂,打伤了我赔医药费,打残了我亲手给他们截肢!”
哈?
三宝感觉脑袋顶上冒出了三个问号。
“打谁?为什么要打?”
“谁来打谁呗!”
谢安漾下意识开口,这时,一阵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吹得她清醒了几分,“你刚才不是说王府大门要被人踢破了吗?”
不是来踢馆?不是来找茬?不是打上门来?
三宝脸上的肌肉狠狠的颤了一下,解释道:“探望,是王爷醒来的消息传开,人们都带了东西来王府探望!”
谢安漾表情一沉,才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战云霆醒来的消息便传遍了皇都,看来,盯着翊王府的眼睛还真不少。
“走,出去会会!”
此刻会客厅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身边都摆着一个礼盒,谢安漾进来之前,三三两两凑一起喝茶聊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聚会呢。
“王妃到~”
四喜在门口通报一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有两秒钟的寂静,之后反应过来,纷纷站起身行礼。
“难得大家记挂我家王爷,我替王爷跟大家……跟各家主子道声谢。”
谢安漾脸上保持着笑脸,只是笑意冰寒,反而多了几分是生人勿近的薄凉。
三宝在路上已经跟她汇报过了,前来探病的皇亲贵胄甚至各职官员都有,只是,大部分并非亲自到场,而是派人带了礼品过来走个过场。
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试探!
除了谢安漾,旁边还有楚绍和飞绝,两个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楚绍,似乎正憋着要干一架呢。
“王爷呢,我们要见的是王爷!”
这时,人群中传来喝声。
谢安漾转身,便见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吆喝着站起身来,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五官粗犷,脸上还有一道疤,是那种明明想摆出个笑脸却还是吓哭小孩子的类型。
这人叫段肆,骠骑大将军,当年守护皇上平定内乱,才得以让皇上入了太上皇的眼,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皇上身边最受重用的武将。
记得当初老爷子提到过这牛逼轰轰的骠骑大将军,知道他沙场彪悍,没想到长得也这么凶残。
同样是恶鬼一般的人物,看看自家王爷再看看他,啧啧啧,他投胎时肯定是被阎王踹脸上了。
“王爷大病初愈,尚未恢复完全,如今不宜见客,还望大家见谅。”
谢安漾淡淡回一句,随即朝四喜招招手,“将各家送来的礼品记录清楚,回头王爷养好了身体,咱们是要回礼的。”
“是!”
四喜应声,抬头瞧见段肆那要咬人的目光,吓得他小身板一激灵,转身躲回飞绝身后。
这玩意儿长得太吓人了,害怕!
听谢安漾这么说,段肆忍不住冷哼一声,身子一歪,坐回了椅子上,只是坐得身不端体不正,吊儿郎当的有股子地痞的味道。
“既然王爷尚未恢复,那不如将兵部总将之位让出来,他也好安心休养。”
他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梨,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声便咬下去半个,大口大口的嚼着。
这是来抢职位了!
谢安漾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她盯着段肆,眼底漫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