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漾也不理会众人想咬人的表情,低眉顺眼继续跟太上皇诉苦:“刚才皇上瞪我一眼,我就浑身发抖,您瞧,现在手指都是冰凉的。”
皇上喉咙一哽,差点被口水呛了。
这就不是你腆着脸要奖赏的时候了?你害怕个锤子啊!
皇上一口气还没倒过来,又见谢安漾朝皇贵妃看了一眼。
皇贵妃顿时觉得后脊梁一冷,就见谢安漾那张嘴又开了。
“皇贵妃方才还要将我关入大牢,还让人用小皮鞭抽我,我都吓死了!万幸太上皇及时赶到,证明了我的清白呢。”
说着,她抬头,伸手拍了拍胸脯,“皇上,儿臣是无辜的啊~”
皇贵妃一口气涌了上来差点就喷血了!
说谎!她说谎!这是睁眼说瞎话啊!
皇上气得眼珠子发胀,可他们先理亏,白长着一张嘴,连辩解都不能!真是气死个人!
太上皇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眼瞧是该结尾了,轻咳一声。
“看看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事儿!给我漾漾吓成什么样儿了!”
太上皇对着皇上没好气叱责一句,问道:“这事儿,你准备如何了结?”
如何了结?
赔呗!
让皇上一朝天子给谢安漾道歉是不切实际的,只能赔偿。
皇上原本想着赔她个五千两银子,意思意思得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太上皇已经冷眼扫了过来。
“另外,胡国进贡的白玉暖杯赐给翊王妃做安神用。”皇上咬了咬牙。
那白玉暖杯是胡国国宝级的珍藏,使臣呈递上来时,皇上也忍不住小兴奋了一把,谁知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用就被迫送了出去。
啊呀……心口疼!
“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好好用!”
谢安漾眸光一闪,生怕皇上反悔似的,赶紧接着,随即目光又朝皇贵妃的方向瞟一眼,嘟哝道:“要说安神,儿臣听说皇贵妃娘娘那里有一块千年龟甲,那可是平息安神的极品呢……”
她抬起头,无害地朝皇贵妃眨眨眼。
皇贵妃一口银牙咬了个稀碎!
她这算是明抢了吧!
她想拒绝,可架不住太上皇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直盯着她……
“既然翊王妃喜欢,那便赏赐于你。”皇贵妃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可是她嫁妆里最贵重的东西了!
谢安漾顿时眉开眼笑,无比端庄的朝皇贵妃行礼,“多谢皇贵妃疼爱,皇贵妃美丽永存,青春常在!”
皇贵妃嘴角狠狠的颤了颤。
我用你祝福!
皇上和皇贵妃都表示了,太上皇的目光又转向了还跪着的傅灿雪。
“侧妃污蔑正妃,以下犯上,这可是重罪。”
太上皇声音不大,却听得傅灿雪一哆嗦。
皇上和皇贵妃都没有反驳的余地,她算什么渣渣?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傅灿雪紧忙磕头,脑袋当当当的往地上砸了好几下,见太上皇没动静,又转向谢安漾。
“王妃,是我冲动了,事情没调查清楚便胡乱猜测,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皇贵妃瞪着傅灿雪,暗自握着拳头,指甲险些抠进肉里都不知道疼。
丞相府嫡女,堂堂皇贵妃的亲侄女,自出生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什么时候到了跪着求饶的地步!
而且,傅灿雪这个蠢货自己掉份儿也就算了,还连累她,甚至连皇上都要跟着吃瘪,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陆云鹿朝傅灿雪翻了个白眼,以谢安漾的脾气,肯定不会饶了她。
她等着谢安漾出这一口恶气,却见她转身,将傅灿雪扶了起来。
“侧妃也是为了王府安危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以后我们还要共同努力,为王爷排忧解难!”谢安漾抿着唇角,微微一笑。
傅灿雪有点不太明白,可听她这话是原谅了自己,当下一颗心就落回了肚子里。
“多谢王妃,以后我定会不遗余力协助王妃……”
“不用谢我,我还要为孤苦无依的流民感谢你呢。”谢安漾笑得一脸无害,却看得傅灿雪后脊梁发冷。
“感谢我?”
傅灿雪一头雾水,抬头,却见谢安漾笑得更灿烂了。
“是啊,你不是说要不遗余力协助我么?现在我的确很需要你的协助呢!”
谢安漾一把拉起傅灿雪的手,一张脸都快笑出花了,“我听说你的万方药铺新入了一批华清散,正是城外流民急缺的药物,我可不是要替流民谢谢你嘛!”
傅灿雪一僵,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
不是,谁说要给你了?
她想解释,可谢安漾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扭头转向了皇上。
“父皇,侧妃这才是大功一件,您应该赏赐她才是!”
皇上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倒是什么都安排上了!
用你啊?
“呵,的确是大功一件,值得嘉奖!”皇上没好气应付一句。
傅灿雪:“???”
她还没说话,就被他们安排完了?
那是四万两的药材啊!几乎掏空了她的嫁妆!
她还没答应呢,凭什么就被谢安漾三言两语的捐出来了!
傅灿雪气得心口噔噔跳,可话赶话到了这里,再加上太上皇也盯着,竟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灿雪瞪大的眼珠子盯着傅灿雪,一口银牙咬的咯咯响!
“行吧,看在侧妃认错态度还不错,这件事就此揭过!”
太上皇一摆手,做了最后总结。
左右没吃亏,还得了不少好处,这一趟没白折腾!
众人离开皇宫时,夕阳已经偏西。
三宝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见众人出来,紧忙迎了上去。
“王妃,是奴才没用……诶,你这是什么?”
三宝正要哭,抬头看到谢安漾怀里抱着的漂亮盒子,眼泪顿时收了回去。
“战利品!”
谢安漾将白玉暖杯递给三宝,抬脚上了马车。
还有战利品?
三宝顿时眉开眼笑的一咧嘴,嘿,看来没吃亏!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留下两排清晰的车辙印。
“傅灿雪真不是个东西!”
陆云鹿似乎还没解气,从皇宫门口骂了一路,见谢安漾不在乎,更是皱起了眉头。
“她不安好心算计你,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谢安漾抱着皇上给的白玉暖杯,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听陆云鹿抢白,这才稍稍正了正神色。
“不然还怎么样?总不能砍了她脑袋吧!”
这件事往大了说,是以下犯上污蔑正妃,往小了说也就是个处置不当的误会,到底是有品阶的侧妃,别说砍脑袋,即便真要处罚,也是不疼不痒的。
所以,衡量之下,谢安漾还是觉得实质性的东西来得更值当。
她这么说,陆云鹿倒是没话反驳,可依旧不甘心,“我就觉得生气,明明已经是翊王府的人了,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这件事闹到皇上跟前,最终让人看笑话的也是翊王府。
“放心吧。”
谢安漾忍不住哼笑出声,“不用我找她麻烦,皇贵妃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