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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塔耳塔洛斯雪山,证明图南神真的存在!”班赛现在觉得初姒那句“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最有道理,就要青玉老人证明!
“我自然会回国,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次,我若因为你们的质疑回国,岂不是代表我也质疑图南神?我绝不可能做出亵渎图南神的事。”
青玉老人将拐杖杵在身前,双手撑着,面色沉郁 。
“说白了就是不敢,”初姒笑,“因为你证明不了。”
“青玉老人,我们也不想质疑,但这件事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如果你不能做出证明,给我们解释,我们会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去。”
说话的还是那位来自霓虹国的贵客,一语就戳中青玉老人和图南氏最忌惮的点,青玉老人还要辩驳什么,但大理事就问:“理事会怎么看?”
二理事当然赞同第二个,然后大家的目光就转向了三理事 。
三理事居然在玩手机,好像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里,直到发现大家在看他才抬起头,帽檐遮住他半张脸,只能看见他菲薄的唇,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随手端起一杯酒:“emmm,别看我,我都行,我弃权。”
众人:“……”
大概是知道自己太荒唐,三理事便代大家问一句:“大理事的意见呢?”
克洛手里还抓着一把筹码,灌了一杯酒:“还用得找问吗?大理事当然是支持青玉老人,刚才还说漏了,要再加一个条件——除了平分图南氏的资产,燕子也要给我们!”
到现在还惦记燕子,这位伯爵还挺不忘初心。
初姒手指点了点桌面:“我记得游戏规则是,赢走所有筹码就能带走所有燕子,可没说不能出千作弊,燕子是我凭本事赢来的,伯爵想抢,我不答应。”
克洛没想到还有这么无耻的女人:“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可以作弊喽?那还玩什么游戏!”
“赌局,本来就是看谁棋高一着,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出千作弊也是我的本事,你要怪就怪图南氏没把规则说清楚,让我钻了漏洞。”初姒祸水东引。
克洛勃然大怒,将矛头直指青玉老人:“图南神是假的!圣女是假的!燕子也没有了!我们付出这么多,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凭什么!”
大理事道:“克洛伯爵,稍安勿躁。”
克洛拍桌而起:“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谁都别想离开!一只燕子都别想飞出去!大理事,你是图南氏的人,你肯定帮图南氏,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指挥,你……”
大理事直接打断:“我也同意回国。”
“? !”
什么?!
六个字的回答,让初姒这边的和青玉老人那边的,都惊讶了 。
大理事面不改色道:“虽然按照规定,大祭会是四年举行一次,但遇到特殊情况也有额外多开一次的先例。”
也就是说,他也赞同青玉老人回国去塔耳塔洛斯雪山。
这属实出乎初姒的意料,不禁 看向他,他怎么会松口?
青玉老人倏地起身,握紧拐杖,看着大理事眼神是狂风暴雨。
大理事让大家先用餐,自己和青玉老人到宴会厅的角落私下交谈。
青玉老人怒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初姒和二理事设计好的陷阱!”
“他们想逼我回国,因为他们知道,我在欧洲树大根深,就算没了贵客们的支持,凭我这么多年的势力关系他们也动不了我,所以想逼我离开这里!国内是他们的地方,他们想对付我就容易得多!”
大理事道:“不答应,图南氏还有以后么?我是理事长,一切都该以图南氏为重。”
青玉老人几乎将佛珠捏碎:“你是理事长,但你也是我的……”
大理事抬起眼,青玉老人平时装出来的道骨仙风,以及大局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淡定,都开始分崩离析,他止不住地冷笑。
初姒他们倒是聪明啊,知道用贵客来压他,好一招借力打力,以毒攻毒!
他断然道:“我绝不答应!”
“我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这么不识好歹!”班赛都听到了,那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手枪直抵青玉老人的额头,青玉老人额头被怼出印子,站不稳地后退几步撞上墙壁,拐杖也啪的一下落地上 。
“我就先要了你的命,再去跟图南氏算总账!”
他直接上膛,不是假把式,青玉老人脸色一白,其他人惊呼一声:“班赛亲王!”
“诶诶诶!好好说话,别动手!”三理事几步挡上前来,拦住班赛的手,“我同意,我也同意回国,回就回,又不是没回去过,有什么不敢?好了好了,按照理事会的规则,三位理事长投 票,2比1的情况下提案就自动通过,现在三位理事都赞同,青玉老人,你如果不想履责,那在图南氏内部你也不再是掌事者。”
“……”
骑虎难下!
青玉老人何曾被人逼到这个地步!
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有一点亮光就分外显眼。
山庄外,刀光一闪,戚怀渊一把按住窗沿,飞身而下!
地上砂石打滑,他在地上滚了两圈稳住身体后,扑过去在那把刀刺穿温绎眼球之前,将关河拦腰抱摔!
温绎迅速翻身而起,抓起一块板砖朝关河脑袋扇过去!板砖当场炸裂,关河颅脑巨震!
夜空“豁嚓”一声,闪电将天地间照得亮了一刹那。
一场大雨毫无征兆落下,三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摇摇晃晃站起来,水珠沿着脸颊的线条滑落到下巴,就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
关河眼前一片模糊,是因为血,也因为大雨,他抹了一把脸,盯着戚怀渊和温绎,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没错,就是我杀了言宁!”
第一杀手从来不会流露出太多感情,这还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
“哪怕没有老主子的命令,我也想杀死他很久了。”
“他跟我一样,都是图南氏培养的机器,一个机器,只要执行好任务,为什么要在乎那些孩子的亲生父母失去她们有多痛苦?为什么要共情那些孩子遭遇这些有多无辜?他有感情有人性,就衬得我像个怪物。”
“所以,我向老主子汇报,揭开他阳奉阴违的一面,他和岁锦把那些孩子低价卖到黑市,美其名曰处理‘不合格’的燕子,实际上他们是想方设法找借口放走那些孩子,买家就是他自己!”
戚怀渊瞳孔一缩,原来维克托说岁锦在黑市低价卖出幼童,其实是言宁和岁锦在想办法放走孩子。
“老主子果然生气了,派我除掉他,所有背叛图南氏的人都应该死,我终于能让这个让我不舒服的人,从我眼前消失。”关河疯狂地大笑起来,他们都是“机器”,本不该有人性,言宁凭什么有?他多了他没有的东西,那么他就应该死!
他大笑不止,笑得人欲恨难填,戚怀渊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跳起来,以最坚硬的膝盖骨转向他下巴!
关河脑袋蓦然后仰,下颚当场脱臼,同时牙齿一错咬到舌头,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来!
关河摔在水坑,杀性大发,疯狂挥舞弹簧刀:“来啊!来啊!”
戚怀渊和温绎的情绪被煽动到巅峰,对视一眼,互相点头,同时猛冲向他!
关河的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身上的伤本就要比他们多得多,杀手最忌惮意气用事,他从情绪失控开始就主动落入败局。
戚怀渊和温绎错身躲开他的毫无章法的乱砍乱劈,一人抓住他一只手,皆是毫不留情反向一扭!
关河两条胳膊在“喀拉喀拉”的碎裂声中被扭成可怕的形状,剧痛让他头皮一麻又一炸!
“啊!”
关河尖厉惨叫,但是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大马士革刀穿过雨雾破空而来直接捅进他胸口!
岁锦牙齿咬得很紧,大喊一声用力将刀从胸口拔 出来,血喷涌而出,然后她再次捅进关河腹部!
“……”
关河大口大口的血吐出来,全吐在岁锦身上,她身上的血混着雨水,流淌而下,她一字一字地说:“这三刀,是你欠言宁的。”
她双手握住刀把,抵抗血压再次拔出。
最后一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你不配跟言宁比 !”
天空轰隆隆打雷闷响,戚怀渊和温绎将关河放开,关河身体一软,先跪在地上,身体在重重趴下。
那把大马士革刀在他的心口,支撑着他的上半身呈拱桥状,额头抵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下跪认罪。
风雨如晦,三个人仰起头,好像看到什么,又好像只是一片藏着雷暴的乌云。
山庄内班赛的枪还带着刚才开火的余温,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在青玉老人鼻间。
面前的班赛凶神恶煞,另外十二位贵客也蠢蠢欲动,昔日他们是他的盾牌和刀剑,替他开疆拓土,现在都将刀尖撞向他要挟他!
二理事仇恨又快意地看着她,大理事平静又冷漠地看着他,每个人神态各异,而他都是进退不行!
“……好!”
青玉老人咬碎牙齿,浑浊的眼珠颤动,松弛的嘴角抖了抖,别无选择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同意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