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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老人答得信手拈来:“戚淮州盯得紧,贸然行动可能会暴露我们更多‘桩子’,我一直等机会,这次就是找到机会,才马上派出人掩护你离开。”
“原来是这样。”克里斯蒂安没说信还是不信,将那种“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我不能跟你翻脸毕竟我还要依靠你”的神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青玉老人其实在一边说话,一边审视他,观察他所有反应:“听说你把初姒掳回来了?”
克里斯蒂安有些得意:“这是我跟外公约定好的,我当然要做到。”
青玉老人欣慰地点头:“我记得的,我们做了交换,只要你能把初姒带回来,我就还初栀自由,你现在做到了,我也会信守承诺,就像过去不曾管过初姒一样,以后也不会不管初栀做什么了。”
克里斯蒂安露出进门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外公!”
“你啊,真是痴情,怎么就喜欢上初栀呢?罢了,这都是你的事了。”青玉老人呵呵一笑,加上他总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看起来愈发慈眉善目。
克里斯蒂安笑着笑着,想到了什么:“但是戚淮州一定会四处找她,可能会找到这里。”
“这是我们的地方,他还没那么本事在我们的地方抢人。”青玉老人问,“人在哪儿?”
克里斯蒂安对门外喊:“抬进来。”
两个手下立刻将一个木箱抬了进来。
箱子打开,初姒蜷缩在里面,双目紧闭。
青玉老人仔仔细细看了看初姒的脸,果然是和初栀长得一模一样:“你给她用了什么?”
“麻醉。她路上一直闹腾,我怕被人发现。”
青玉老人又看向她的腹部:“四个月了吧?”
克里斯蒂安耸耸肩:“应该是吧。”
医生刚好来了,青玉老人示意:“格恩,看看她。”
格恩医生走到箱子前,一看里面的人,就是一愣。
青玉老人捻着佛珠:“眼熟吗?”
格恩医生耸了耸肩:“老主子说笑了,我以前就是谢家的家庭医生,这是谢家的千金,当然熟悉。”
——是的,他以前是谢家的医生。
就是那个自作聪明,想给戚淮州制造机会,故意把小初姒弄过敏的德国医生,当年戚淮州还揍了他一拳,让他不准再给初姒看病,没想到十几年后,还是他给初姒看。
格恩一边唏嘘一边检查初姒的身体,完事了对青玉老人说:“怀孕四个月,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不要再用麻醉药,要不然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有智力问题。”
青玉老人的眼珠浊黄:“不需要她生一个聪明的孩子。她妈妈和她,就是太聪明了,安静一点才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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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重新拥有意识时,就感觉到脑袋一阵网状的刺疼。
可能是麻醉剂让她昏睡太久导致的,不过空气里有一种香味,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她的神经,她仔细闻了一下,木质香,应该是高级精油,估摸着是私人订制的,市面上没有。
她抬起眼睫,先看到洁白无垢的天花板,然后转动眼珠,扫过房间里的所有摆设,最后再回到她身下躺着的被褥。
本来以为图南氏会把她关在地牢或者什么破破烂烂的地方,挫挫她的锐气,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安顿在一间十分精致的房间。
初姒下床,走到雕花玻璃窗前,窗户好像没有上锁,她伸手一拉,真的打开了,外面就是院子,院子里四个穿着打扮一样下人正在打扫。
他们像是笃定她逃不出这里,所有门窗都没有上锁,也没有限 制她的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被抓来的,而是来做客的。
初姒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瓷器摆件,底座印着一首诗,但年代久远看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乾隆丁酉仲春御题”几个字。
这是文物?
正品还是仿品?
初姒挑了挑眉,轻轻放下,刚要拿起另一个摆件看,门就被人推开。
她转身看去。
格恩掐着她清醒的时间来的,笑呵呵道:“小小姐,还记得我吗?”
初姒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熟,拜她一向不错的记忆力所赐,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就想起来他是十年前谢家的家庭医生,多少有点惊讶:“原来你也是图南氏的。”
格恩哈哈大笑起来:“小小姐,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十年了,我们都变了很多,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你还是如此美丽。”
初姒颔首:“多谢夸奖,大家都这么说。”
格恩看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应该有的反应:“小小姐不怕?”
“中国有句老话叫‘熟能生巧’,如果你是我,隔三差五被绑架,也会习惯的。还有,我不是小小姐,我都要当妈妈了。”初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那就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有没有事。”
她这一招反客为主,弄得格恩都愣了愣,然后笑了:“好的小姐。”
初姒就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格恩拿出听诊器,她狐疑地看着他:“当年你离开谢家,是你主动辞职,还是被我爸看出了什么赶走的?”
格恩肩膀搞怪地左右摇了摇:“谢董事长非常敏锐,有一次我往外传消息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不过他只以为我是商业间谍,就没收了我所有东西赶我走了。”
“图南氏真是到处安插人。”初姒嘲讽,“像蚊子一样无孔不入。”
格恩只是挤眉弄眼,听完她的心跳,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又拿出测量血压的机器,拿起初姒的手臂给她戴上,他这边捣鼓着,初姒忽然想到了亮点:“所以,图南氏早就知道关见月当年生的是双胞胎?”
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毕竟单凭她和初栀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就足够他们确认她身份了。
格恩笑了笑:“图南氏什么都知道。”
初姒盯着他油光程亮的头顶,荒诞地摇头:“亏我们之前还担心过暴露呢,感情你们早就知道。”
不止他们误以为,恐怕连关见月都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吧?
殊不知图南氏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只是“放她一马”而已。
初姒觉得可笑的同时,又感到细思恐极——他们身边到底有多少眼线?大到贴身秘书,小到家庭医生,工作生活,无孔不入。
他们竟然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