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州像是掐着点,刚好在赵董离开去跟别的友人交谈的时候回来:“怎么样?谈成了吗?”
初姒叹了口气,低落道:“没有。”
戚淮州感觉室温太低,偏头吩咐侍应生拿条毯子来,平声道:“下次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下次了,明天就是董事会,董事会肯定会和hooray续约。”初姒抬起手臂,支着额角,灯光是海浪的颜色,交映在她的脸上,为她添了忧郁的气质。
看起来,很为失去坤宇的合作而难过的样子。
戚淮州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你不想和hooray合作,也要有个能说服大家的理由,只凭一句不想,没有人会认同你。”
初姒垂下头,枫叶耳环轻轻摇晃,缠上了几根发丝,她低声说:“年初的时候,他们的团队来京城出差,考察他们家机器在我家酒店的使用情况,我负责招待他们,一开始聊得很好,已经准备续约,但那天晚上,那个经理,他——”
过去那么久,想起来初姒还很气,咬牙道:“他性搔扰!”
戚淮州眼镜的边框当即滑过比这室温还低百十来度的冰冷:“对你?”
初姒头一歪,靠在戚淮州的肩膀上,哼着声像在撒娇:“戚淮州,我不想跟hooray合作,你帮我去跟赵董说说呗,霸道总裁不都是会帮小娇妻解决困难的嘛,这个事情我忙前忙后那么久,你怎么都不帮我呀?”
戚淮州闻到她身上掺了一丝酒气的香水味,低下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入她深v的领口,她身材很纤细,但该长肉的地方也长,圆得晃眼,也白得晃眼。
他喉结滚了一下,侍应生拿来薄毯,他打开披在初姒身上,却没有将人推离自己怀抱。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我干涉你的事。”
“谁说的?我一直在等你表态,”初姒仰起头,眼神迷离,写着勾人的欲,“你帮我拿下赵董,我跟你回琼楼。”
戚淮州多多少少是有点被她撩到了。
初姒紧声催促:“你快去呀,快去快去。”
他色令智昏,心忖帮她一把也无妨:“好。”
“去去去。”初姒推着他,嘴角压不住笑勾起来,“在那边。”
戚淮州深深看了她一眼,去了。
初姒噗嗤一声,笑了。
总算是让她成功耍了他一次。
果然,戚总只有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被骗得到。
初姒从椅子上起身,薄毯滑落在地,她摇摇晃晃地出门,脚步虚浮。
那杯酒的酒劲上来了。
初姒想,以戚淮州的聪明才智,多半走几步路就会想明白她是装的,马上就会回来找她算账了,她先溜为敬。
到车上等他吧。
天空还有微微细雨,侍应生送上一把雨伞,初姒摆摆手:“不用,我车在外面。”
侍应生微微鞠躬:“慢走。”
出了伏羲会所,按说司机应该马上过来接她,但没有,初姒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以为司机是在前面,就往前走了一段路。
六公分高的高跟鞋走路还是有点费劲的,她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就撞上了人。
初姒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撞上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男人本来想骂她没长眼,结果一看到初姒的脸就傻了。
初姒绕过他要走,脚步踉跄,男人马上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美女,你要去哪儿?”
初姒皱眉把手抽回来,不习惯被陌生人碰触,擦了擦被他抓的那个位置,淡淡道:“回家。”
男人不依不饶,又堵住她的去路:“你家在哪儿?”
“在……”才说了一个字,初姒就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涌,马上偏头yue了起来。
男人左看右看,没有人,确定她没有同伴,顿生歹念:“美女,你身体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初姒胃里灼烧得难受,吐完感觉头很晕,眼前景物颠来倒去,忽明忽暗,距离失去意识只差一个闭眼,更听不到男人说:“来来来,先去我家,我再送你去医院。”
初姒被他半拖半拽带走了。
……
诚如初姒所料,戚淮州走了一段路就反应过来初姒那个状态不对,看过她一次醉酒的样子,他百分百确定,初姒肯定在他不在的时候喝了酒,已经醉了。
戚淮州咬了下后牙,早该想到的,那女人的性子那么要强,怎么可能说出让他帮她那种话?
他转身要回去找那满嘴谎话的女人算账,结果赵董看到他,还以为他是来跟他继续品酒的,热情地招呼,戚淮州只能应对两句,再回刚才的位置。
然而那个位置已经空了,地上掉落一条毛毯。
戚淮州捡起来,皱皱眉,问侍应生:“在这里的女士呢?”
侍应生想了想:“往外走了。”
戚淮州马上追出去,院里灯光明亮,但草木茂盛,有些阻碍视线,他喊:“初姒?初姒!”
看门的侍应生听到他的呼喊,小跑过来:“戚先生,您在找谢小姐吗?”
“嗯。”
“她已经出门了,我给她雨伞,她也不要,说有车接。”侍应生如实说道。
戚淮州点了下头,大步跨出门槛,侯在车边的司机以为他要走了:“戚总。”
戚淮州先往后座一看,然空无一人,心弦再度绷紧:“你没有看到初姒吗?”
“谢小姐?”司机见戚淮州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当下也慌了,“没、没有,我刚才去上厕所,离开了五分钟……但车停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谢小姐应该一出门就能看到,她……”
戚淮州闭上眼睛。
醉酒状态,独自离开,去向未知。
每个词都从包裹着危险的皮,散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戚淮州沉下呼吸,一字一字对司机说,“叫上会所的工作人员,在这附近寻找初姒,她现在已经醉了。”
司机不敢耽误,马上就去办。
戚淮州回到会所看监控录像。
伏羲会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很清晰地拍下,初姒出了门一直往前走了二三百米,撞到了一个男人,在原地停了两分钟,就和男人一起离开了摄像头范围。
戚淮州撑在桌面上的手,不知何时压得很紧:“这个人是谁?”
查监控的工作人员也不认识,看衣着也不太像是住在这附近的:“可能是路过的人。”
所以,喝醉酒的初姒,是被一个身份不明的路人带走了,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