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快点护驾!”
公堂之上只闻赵大人的呼喊声,陆风一个箭步冲至皇上身前,一手始终握在刀柄上,只待有人靠近立刻拔刀抵抗。
“陆大人,您保护皇上,我去追!”
话音落,子书诀已经脚尖点地飞出了堂外,汤回立刻跟上。
李根早已吓得跌坐在地,将两个孙子紧紧护在身下。
幸而黑衣人们只是带走了张老爷,并未对堂上其他人动手。
两个打手见状便要逃,衙役却已经冲了过来,几番交手下来便已将人擒住。
百姓皆已散去,公堂显得安静了许多。
看着被押着跪在堂下的两个打手,皇上脸色黑如锅底。
“刚刚将人劫走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头?”皇上冷声问道。
已然被擒,再加上不久前刚出卖了自家老爷,两个打手很清楚自己就算现在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索性咬牙叩头道:“回皇上的话,那些人是我家老爷雇佣的江湖高手,一些我们处理不了的人和事便会交给他们去办。”
“那他们要带你家老爷去哪儿?”
两个打手思索了片刻才道:“城外的蓬莱客店,我家老爷是那儿的常客,与其女掌柜更是关系亲密,想来,老爷去那儿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皇上眉目一凌,立刻冷声吩咐:“带人去追。”
“遵旨!”
赵大人领旨带人离开,脸上的表情在出门的一刻瞬间轻松了些许。
幸好黑衣人及时出现劫走了张某,否则再纠缠下去,只怕他也难逃干系了。
不敢再耽搁,赵大人翻身上马,亲自带人朝城外奔去。
空无一人的官道之上只剩下马蹄飞溅的声响。
“糟了!那个盒子……”陆风突然低呼出声。
皇上这才发现,刚刚被一刀劈到庭院中的银子盒子竟也被那些黑衣人带走了。
“皇上!”陆风转身,双手抱拳行礼,头微低着,低沉的嗓音倾诉着自己的担忧。
皇上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沉声道:“此次出宫实为祈福,并未带太多护卫,此处既离佥事府不远,你便派人去佥事府传旨,命他们立刻前往蓬莱客店,务必要将人和盒子给我一并带回来!”
“遵旨!”
陆风应了一声,立刻抬腿出门,冲着门边的衙役交代了两句,眼见他快步走向大门口,紧锁的眉头却没有丝毫缓解。
……
佥事府。
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床榻之上的小人儿立刻不安的蹙起了眉头。
汤枭原本温润的眉眼顿时凌厉了几分,闪身到门前开了门。
可还不等质问出口,便见汤绝满脸不安,语气焦急道:“大哥,大人还未回来,二哥去找小厨娘也没了消息,咱们要不也出去找找吧?或者去衙门瞧瞧,也许二哥和小厨娘直接去找大人了呢?”
汤枭闻言脸色不禁凝重了几分。
抬头扫了眼天边的月色,正欲开口,一个护院却匆匆跑了过来。
“汤大哥、十七哥,圣旨到!”
“圣旨?”汤绝不禁诧异的惊呼出声:“大人不是陪皇上在衙门审案吗?怎么又会突然下一道圣旨到府上?”
“属下不知!”
“罢了,先去看看。”
汤枭淡淡道,离开前却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床榻之上已然昏睡不醒的姑娘。
大夫说她的伤有些重,又是伤到了脑子,不过吃过药又休息了这么久按理说早该醒了。
一边大步超前走着,白日里大夫前来诊脉的一幕却又闯入了脑海。
犹记得大夫诊治之后满脸愁容的摇了摇头,告知他危真儿的伤已无大碍,而她迟迟无法醒过来并不是因为伤,而是她自己不想醒。
也许她是做了个美梦,梦中的父亲还活着,待她如珍宝,那样的幸福她实在无法舍弃。
可大夫却说,这是她毫无求生欲的表现。
汤枭倏而眯起了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只是一想到她为了她爹,为了其他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想放弃生命他就气的几乎发疯。
失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带着圣旨的公公已经到了跟前。
“众位汤侍卫可都来齐了?”尖细的嗓音听得汤枭几人很是嫌恶,眉心忍不住蹙起,只想快点接旨然后将其赶走。
“回公公的话,有几位兄弟外出办事尚未归来,目前府中只有属下和老五、十七。”
公公闻言这才朝众人扫了一眼,但见汤凌和汤绝都单膝跪在了脚前,这才满意的宣读起了圣旨。
“皇上有旨,命佥事府上所有汤卫立刻赶到城外的蓬莱客店追捕张某及其手下,夺回银制箱,钦此!”
圣旨很简短,公公将圣旨重新卷好递给汤枭,沉声道:“赵大人带着衙门的人已经先一步赶去了,你们也快些行动,若是叫人跑了便等着皇上下旨降罪吧!”
音落,公公便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府门,看的汤凌和汤绝满心火气。
“他算什么东西?居然对咱们吆五喝六的?”汤凌忍不住厉声道。
汤绝立刻附和:“就是,听听那公鸭嗓,真是听多了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行了。”汤枭适时打断了两人的抱怨,看了眼打开的府门沉声道:“别耽搁时间了,立刻出发吧,万一误了皇上的事,只怕最后遭殃的还是咱自家大人!”
此话一出,汤凌和汤绝都认同点头。
皇上对自家大人有意见满朝皆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功未必会赏,但有过,皇上定不会轻饶了他。
两人立刻返回住处准备兵器,汤枭却是返回到了危真儿的房间。
略有些粗粝的指腹轻轻按在她紧皱的眉心上,稍稍用力便为她抚平了眉心。
目光忽而下移,明明病了许久,可那张樱桃小嘴儿却依然红润光泽,想熟透了的苹果,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然而,直到指腹传来了那抹柔软温热的触感,汤枭才猛地回过神来,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人也弹跳而起。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对一个姑娘……
“我真该死!”汤枭忍不住低声咒骂,随即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