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运等了五轮都没见那张白板打下来,看上家的表情已经十分紧张了,如果换做是吴常运想必也会十分紧张,毕竟背后就有自己背叛的人。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确实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怎么了?到你摸牌了。”吴常运提醒道。
上家这才意识到,他刚刚一直注视着紫戒指男人,无意识间时间竟足足过了五秒多。
这下,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其中有诈,虽然事后吴常运的上家还可以解释,说是出于谨慎才保留了手中的白板,但他现在的行为无意识出卖了他。
“你们真的是算计好的?”
新人阴沉着脸,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输光了全部的身家,如果不是吴常运说出了其中的猫腻,他本已经万念俱灰。
现在,新人看到了曙光,原来这一切都是做的局。
“我问你话呢,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新人几乎咆哮着质问道。
紫戒指男人此刻的压力也很大,很快就要来到他的牌山,他还记得自己想要的那张牌在什么位置,所以只要再撑过几分钟,胜负便可以确定。
“你是为了赢钱才来的这里的,麻将胜负都是情理之中,有人赢就有人输,为什么唯独你对输如此执着,看看周围的人吧。”紫戒指男人低声说道。
正如他所说,现场确实有很多垂头丧气的家伙,他们或者待在角落里独自难过,或者直接离开这里去到休息层。
“你只相信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这样有什么用?”
“骗人,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
新人指着几人,看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旁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随时准备控制住新人。
在吴常运看来,无论是新人,还是合起伙来欺骗的三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里金钱有着特别的意义,对于十三层的人来说,桌上押着的金额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小数目,将自己几十年的努力都交给运气,侥幸的认为自己能取胜。
都说人会在金钱面前暴露本性,吴常运不禁感叹这一幅幅丑陋的嘴脸,在这里没有任何跟美德甚至道德沾边的东西。
吴常运其实也很心急,再有两轮牌山就会摸到紫戒指男人那边,这样下去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继续等那张白板可能不太实际,上家到底能抗住多大的心理压力还是未知数。
不过现在工作人员也过来,如果被证实三人串通好了出千的话,酒店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这里太平他们才能赚钱。
“等等,我要去上厕所。”
“嗯?”
紫戒指男人皱了皱眉头,看吴常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有点来气。
“你这家伙,到底是来恶心人的,还是来玩牌的?”
“怎么了?有这个规矩吗?你们三个人都在这里,我只有一位女伴,难道你们怕我对牌吗?”吴常运反问道。
诚然,吴常运这个要求着实是不讲武德,不过跟骗子讲什么道理。
紫戒指男人倒是不担心吴常运对牌,到了这个阶段,他和吴常运在等一张关键性的牌。眼看牌山就要到自己这边,对方应该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到新人彻底闹翻脸。
紫戒指男人看了眼旁边的工作人员,有工作人员在场的话应该不用太担心。
接着他又瞥了眼自己的下家,他的面色有些铁青,看起来心理压力很大,这样继续下去应该支撑不了多久,要速战速决才是。
吴常运将牌盖了起来,起身去洗手间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吴常运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又跟了一人,正是酒店的夜班经理朝天鸣。
朝天鸣站在吴常运的身后朝着大家微笑示意。
“很高兴吴先生邀请我来参观这局游戏,各位顾客今天玩的还开心吗?”朝天鸣依旧保持着令人感觉别扭的笑容说道。
“为什么?来这里?”吴常运的上家忍不住问道。
“为了在座各位都能愉快的进行游戏。”朝天鸣有礼貌的说道。
紫戒指男人看了眼朝天鸣,心理盘算着他来到这里的理由,算起来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酒店方多多少少也该有些差距了。
显然有人对朝天鸣的到来有些异议,那名新人也在跟朝天鸣述说着自己的经历,将三人说成是蓄谋已久欺骗自己的诈骗犯。
“够了,打完这把不玩了,可以了吧。”紫戒指男人喝道。
“那当然是你的自由。”朝天鸣说道。
“就是这个机会,虽然朝天鸣在场,但如果牌山在自己这边的话,即使是他在也无济于事。”紫戒指男人在心里分析了一番,接下来这张牌便是制胜牌。
紫戒指男人打出一张,将手摸向牌山中的第一张牌。
他记得很清楚,他需要的那张九条是在第四张,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在手经过第四张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完成换牌。
“等等。”
吴常运突然从兜里取出来一坨厕纸。
吴常运将厕纸捋顺了盖在牌山上面,只漏出第一张牌。
“你这是在干什么?”紫戒指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出千,但也是背地里搞小动作,表面上看,他们就是最规矩的玩家。
但是吴常运这家伙,根本就毫无道德可言,说是耍赖也不为过,但又不能说他出老千。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万一你偷换牌呢。”
“你!你知道污蔑别人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紫戒指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本来他们三个一伙,有两人都可以给他递牌,就因为有新人的存在,导致他们之间即使能够消息互通,也无法明目张胆的喂牌。
现在又来了朝天鸣,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事情会有变化。
“既然你怀疑有问题,这把可以作废,没必要这样。”紫戒指男人看着吴常运,是不容退让的目光。
“怎么样?要作废吗?”紫戒指男人再次强调道。
这个无礼的闹剧最终以吴常运收走那张厕纸为结束,确实吴常运的举动有些说不过去了。
紫戒指男人摸了第一张牌,然后熟练的在经过第四张牌的时候,将牌跟第四张进行了对调。
“搞这么多花样,玩麻将可不是这么玩的。”紫戒指男人笑道。
随后他低下头,看到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九条,而是一张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