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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护犊子

    第59章护犊子


    阿晚在白芷的搀扶下上了船,船上有丫鬟帮忙打起帘子。


    进了船舱,阿晚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足够容纳二三十个人。窗户上挂着白色绢纱,绢纱旁边垂着香囊,风一吹就能闻到淡雅的兰香味。


    左右两边摆放着数量不等的案几,案几上已经放置了三碟小菜和酒水,中间的过道处还摆放了一扇屏风,隔断了两边的视线。


    “我们都是认识的,这玩意撤了吧。”柳鸢星指着中间的屏风说。


    胥夫人嗔道:“你不需要,有别人需要嘛。”说着看向阿晚。


    阿晚心道,夫人,我也不需要啊。但又怕胥夫人觉得自己孟浪,只好笑了笑。


    柳鸢星想起了阿晚怕极了季昭授的那样子,便道:“行,放这儿也挺好的。”


    随后大家在胥夫人的招呼下相继落座。


    自从阿晚与柳鸢星在凉亭里谈过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就连选位子,柳鸢星也要阿晚坐在自己旁边,倒让一旁准备让自家小姐落位的宿雨愣了一下。


    叶居上仿若未觉,径直坐到了胥夫人右手边的位置,只是看向阿晚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阿晚并没察觉到这些,因为她看到薛深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正想提醒一下,就听屏风对面传来柳逸岚的喊声。


    “薛深,你一个大男人去那边干什么,赶紧过来,我给你留了位置。”薛深是柳逸岚直接邀请的,所以自然也是留了他的位置。


    薛深迟疑的看向阿晚,眼睛一眨不眨。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薛深的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显得毛绒绒软乎乎的。


    “你去吧,我这边有白芷呢。”阿晚吩咐道,看着薛深离开的背影,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总觉得薛深刚才那样子特别像一只等着主人发号施令的大狗狗。


    又乖又好欺负。


    “怎么,这会儿功夫都舍不得啊?”柳鸢星打趣说。


    阿晚嗔怒道:“你别胡说啊,坏了人家的名声。”


    “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名声。”柳鸢星笑着摇头。


    “男人也是人,就连当官的都要‘勤政爱民’的好名声,薛深怎么不能要了。”阿晚一脸严肃的说。


    柳鸢星好笑的看着阿晚,调侃说:“哎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护犊子。”


    “这不叫护犊子,这叫就事论事。”


    “行行,就事论事,来,先吃东西垫垫肚子。”


    对面包子桐听得嘴巴直抽搐,压低声音问季昭授,“你说,这谢大小姐说的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跟你之前在山腰说的那话是不是很相似?”


    季昭授亦是觉得古怪,正待他疑惑之际,瞥见薛深过来了,于是心生一计,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薛深的耳根有些发红,瞥见季昭授递来的酒杯,不自然的拒绝道:“我不喝酒。”


    季昭授权当没听见,直接挤掉一旁的柳逸岚,“哪有请客吃饭,主人家却坐下后面的,你到前面去。”


    “可是我还要——”


    “来来来,咱们哥俩好久没喝酒了,你过来陪我喝两杯。”包子桐连拉带拽的把柳逸岚安排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薛深疑惑的看向季昭授,皱眉,“我不喝酒。”


    薛深再次重申。


    季昭授也没想灌人家酒,从善如流的点头,“喝酒伤身,不喝酒是好事。”


    说着自顾自的坐到了薛深的旁边,随手抓了一把炒黄豆,一边扔一边用嘴巴去接,有时候甚至会一次性扔好几颗,但每一次都接的刚刚好,一颗不掉。


    薛深抿唇不语,脑海中却回想起了先前季昭授比试射箭的事情。


    明明对于所有人来说那都是一个艰难的挑战,可是对于季昭授来说,却简单的好像只是个游戏,就像现在接黄豆一样,他玩的漫不经心,又赢得理所当然。


    “多练练,你也可以接住。”季昭授接完了最后一颗黄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转头朝薛深笑道。


    薛深不语,心道,谁会这么无聊随身揣把黄豆练习啊。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靖阳对吧?”季昭授就像是闲得无聊随口提及了这么一句。


    薛深不疑有他,点头道:“嗯。”


    “第二次见面在哪里来着?”季昭授看着薛深问。


    薛深脱口道:“靶场。”


    季昭授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他就说谢晚昭明明走在他们前面,怎么可能听到他说的话,看来都是巧合了。


    不过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居然会说出那番话来,只是不知道那话是真的就事论事,还是护犊子呢?


    季昭授意味深长看向薛深,“你跟你家小姐多久了?”


    薛深不解的看向季昭授,“什么意思?”


    “就是你跟在她身边做事多久了?”


    薛深回想了一下,应该是从上柳村开始算起,还是从那晚算起呢?


    半晌,薛深摇了摇头,“不知道。”


    季昭授却误以为是主仆俩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薛深也记不得了。心道,难怪谢晚昭这么护着他,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你武功很好。”薛深突然主动说,眼中有敬佩之色。


    季昭授懒散的半躺在椅子上,坐没坐相,随口道:“你也不赖,有时间切磋一下?”


    薛深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嗯。”


    午膳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等人都坐下之后,胥夫人便安排丫鬟们开始准备上菜了。


    随着一碟碟的小菜上桌,两边都吃开了,男子那边甚至还玩起了行酒令。


    柳鸢星扬声道:“这样光吃菜有什么意思,方才我们玩了武的,不如现在来玩玩文的如何?”


    “何为文的?”坐在阿晚右手边的胥久久兴奋问。


    柳鸢星想了想,提议问:“射覆如何?”


    所谓射覆,射乃猜度之意,覆即覆盖之意。


    说通俗点就是用碗、盒或者孟等器具覆盖在另一件物品上,然后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所谓:“于覆器之下而置诸物,令暗射之,故云射覆。”


    传统的射覆多需要六壬式或者易学术数来占卜,然后按照卦象来推算物件的大小,颜色,用途等等,从而判断所覆为何物。


    阿晚倒是知道这个游戏,但是从未玩过,更不懂易经八卦,心里便敷衍的想着,到时候随便猜一下好了。


    包子桐率先表决道:“这个好,咱们可以弄个击鼓传花,花传到了谁,谁就覆,然后再击鼓,花又传到了谁,谁就射,可猜三次,三次皆不中者,自罚一杯,如何?”


    胥久久首先举手反对,“当然不行,你这是欺负人,我们哪有你们那酒量啊。”


    胥夫人笑道:“要不这样,谁输了,谁就赋诗一首如何?”


    这提议一出来,柳鸢星就下意识的看向了阿晚,嘴角的笑意都要憋不住了。


    阿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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