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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都错了

    第494章 都错了


    付阮面无表情,只淡定地看了眼腕表,意思很明显,她不是来听他讲废话的。


    两人都坐在后座,一个靠着左边门,一个靠着右边门,中间挤一挤还能再塞下两个人,跟付阮和蒋承霖在车里的状态天壤之别。


    付兆深沉默,付阮也不催他,半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不大,按下开关,付阮余光瞥了眼,是监听探测器,她当即眉头一蹙:“你什么意思?”


    他主动来找她,还怕她在车上录他音?


    探测器指示灯始终显示绿色,付兆深关掉,收起,平地一声雷:“我怕爸往你车里放监听。”


    付阮心底猛然一震,险些控制不好微表情,极力做到一动不动,哪怕整个人看起来有片刻僵硬。


    付兆深坦诚的看着付阮:“我想跟你说的话,也许你一个字都不信,可能等不到我下车,你就会给爸打电话,但是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


    付阮抿着唇瓣,有种强烈的预感,付兆深会告诉她,她这些年极力想知道的一些秘密。


    付兆深面色冷淡,声音不紧不慢:“当年阮伯母出事,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我妈,因为在此之前,我妈曾经私下联系过阮伯母,也明确表示,她担心阮伯母会嫁给爸。”


    “爸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我比你清楚,现在你比我清楚,他从一无所有到富甲一方,受过无数非人对待,也不把很多人当人,哪怕对自己身边人都是百分百防备,我妈,芬姨,蕊姨,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女人,他从来没给过任何人名分,生怕有了这层法律保护的关系,大家就会图财害命。”


    “我妈天真,她总以为自己替爸挡过刀,卖过命,还生下第一个女儿和儿子,她就理所应当享受正妻的待遇…”


    说到此处,付兆深看着不动声色,实则口吻掺杂讽刺:“多蠢,她竟然不要求一夫一妻,只希望自己是我爸最重视的那个人。”


    付阮沉默,看着不以为意,实则一颗心早就提在半空,她对周桢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对付兆深接下来要说的话,惴惴不安。


    付兆深通程淡漠,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爸有多狠,我妈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从来没想过独自占有,哪怕她怀疑爸很喜欢阮伯母,有意想娶阮伯母,她也只是生气,不甘,怕自己连个徒有其名的‘大嫂’都保不住,她想让阮伯母离开,但她从来没想过杀人。”


    终于提到阮心洁,付阮面色比付兆深冷一万倍:“你凭什么替她证明?哪怕你妈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付兆深看向付阮,眼底是浓浓地伤心和歉疚:“从前我觉得你偏激,你一定要找个人为整件事承担后果,也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一场意外,现在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错,是我们都错了,我们都找错了人。”


    付阮冷眼看着付兆深,屏气凝神,哪怕明知他在暗示什么,还是故意问:“你想说什么?”


    付兆深:“当年你在找凶手,爸在找凶手,我也在找,哪怕到了国外,我也没放弃过,我不信我妈会买凶杀阮伯母,我一直问我妈,到底是不是她,不是她可能是谁,她双腿被爸打断后,有两年基本没开口讲过话,我以为她生病,带她去看医生,但医生又说她没问题,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跟我讲话。”


    “我以为她怪我怀疑她,直到两年前,她无意间发现我还在查这件事,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她做的,让我把她送到警察局,要不送回国交给你,总之不要再 查了,那一刻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她。”


    “她不想让我查,不跟我说话,也是怕我一直问她,我知道她有事瞒我,问又问不出来,一直在跟她赌气,这两年我们分开住,一个月通不到一次电话,保姆说她挺好的,我不知道她会生病,等知道已经是晚期。”


    车内,付兆深和付阮皆是目视前方,他微微停顿,在消化一些猛然上涌的酸涩。


    过了会儿,他重新开口:“我妈去世前跟我提到过一个人,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阿六,爸身边的保镖。”


    很多年前的事,付阮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付兆深说:“我平时会喊他六叔。”


    尘封的记忆被人一把扬开,付阮对阿六和六叔的印象同时浮现脑海,付长康身边的确有个保镖,她说:“头发很短,脸上有道疤的那个?”


    付兆深应声:“嗯,他跟了爸很多年,年轻时有仇家派人砍爸,我妈和六叔帮他挡了十几刀,六叔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付阮侧头:“你提他干什么?”


    付兆深回视她:“年轻时六叔跟我爸妈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三个关系都很好,尤其六叔跟我妈,他们都是夜城人,私下里像兄妹,我妈嫉妒阮伯母,怕爸真的娶了她,私下里跟六叔抱怨过,想从六叔那探一下爸的态度。”


    “六叔担心我妈做蠢事,又怕劝她她不听,所以告诉我妈一个秘密,你知道你爸…我是说你亲爸,他当年被别人买凶害死,因为他不肯给对方运违禁货,六叔跟我妈说,其实早在那个人找上你爸之前,我爸已经跟你爸谈过这件事。”


    付阮一声没吭,一动没动,可脸色刹那被抽干血一般,惨白惨白。


    付兆深抿着削薄的唇瓣,眼底带着不忍,噤声没法说下去。


    付阮察觉自己咬着牙时,已经不知道咬了多久,目不转睛,她开口:“说。”


    她声音极低,因为在压抑,在克制,她知道付兆深的话未必就是真相,可在付长毅和阮心洁面前,她永远是那个能力只有六岁,忍耐力只有十七岁的笨小孩,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付兆深看着跟自己不足一米的付阮,她的神情,跟八年前如出一辙,是恨。


    缓缓开口,他说:“我爸想跟你爸合作,走私,你爸不同意,还把我爸狠狠地骂了一顿,让他别总想着那些歪门邪道,还想继续做兄弟,犯法的事以后一样都不许做,如果被他发现,他马上从长康退股。”


    “六叔说我爸当时答应了,可事后非常不高兴,觉得你爸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手握深城好几个码头,摆明了不想有钱一起赚,你爸没把他当兄弟。”


    付阮眼睛不眨太久,周边泛红:“是付长康叫人杀了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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